近。
瘦弱身影如杨柳,映在墙上,“我不愿意,谢清鹤。”
谢清鹤双眉拢起,脸色铁青,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声音低沉:“你刚刚的话,是在骗我?”
若不是谢时渺还在里屋,沈鸢差点笑出声。
她往上牵动唇角,琥珀眼眸中溢出泪珠。
“我没骗你,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
眼前涨上一层浅浅的水雾,沈鸢哑然失笑,“就算没有苏亦瑾,我也会救你。”
她也会……喜欢上谢清鹤。
谢清鹤不明所以:“那你为何还……”
沈鸢笑出泪花,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谢清鹤,你是好奇我为何还不嫁你为后吗?”
沈鸢抬头,满头青丝蓬松如云,在她身后散开。
她呢喃自语,“是啊,我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你。你愿意娶我为后,我该感恩戴德才是,为何还会不愿。”
谢清鹤冷声:“沈鸢。”
他不愿意听见沈鸢自怨自艾,不愿听见她贬低自己。
笑意在沈鸢如涟漪漫开,她恍若未闻,“因为我为自己不值。”
陡地,沈鸢收住笑声,她双目直直盯着谢清鹤,一字一顿。
她对谢清鹤的善意是真的,爱意也是真的。
可到头来,沈鸢得到了什么。
是谢清鹤恩将仇报的报复,是他的鄙夷和嘲讽。
那些强加在沈鸢
身上的枷锁和噩梦,都是谢清鹤带来的。
风从窗缝灌入,殿中烛光抖了一抖,彻底陷入昏暗。
四下伸手不见五指,泪水无声从沈鸢眼角滴落。
沈鸢从唇齿间溢出一声笑,“谢清鹤,就当我们……有缘无份罢。”
她转身,拖着沉重的双足往内殿走去。
“我年后会随刘夫人出京,渺渺她……她身子弱,留在宫里定比跟着我好。”
一只手从后伸出,牢牢攥住沈鸢的手腕。
谢清鹤声音压得极低,阴霾落在他身上,如从炼狱走出的恶煞。
“你不要她了?”
沈鸢强忍着胸腔翻涌而出的悲伤和不忍,她轻声啜泣。
“她的身子不可能随我跋山涉水,且我出门在外,居无定所,她跟着我,总是要吃苦头的。”
攥着沈鸢手腕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浅淡红痕刻在沈鸢手腕。
谢清鹤嗓音沙哑:“……那我呢?”
白日谢清鹤发病,也是这样握着沈鸢的手腕。
沈鸢还记得那时他指腹的冰冷,还记得戚玄拿匕首划开谢清鹤骨肉的声音。
那样刺耳,那样可怕。
这样的痛楚和非人的疼痛,谢清鹤一旬就要遭受一轮,还要忍受整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