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堂殿等着赵皇子呢。”
浴堂殿在内朝,就在紫宸殿的东南角,是一个偏僻的大殿,顾名思义,是沐浴之所。但因为寝殿之中也有沐浴的地方,所以浴堂殿的使用频率并不高。
小内监催促说:“哎呦赵皇子!快、快走罢!这天底下,哪里有让君上等待的道理儿?若是去晚了,君上动了脾性,奴可是担待不起的!”
赵悲雪正想去找梁苒,点点头:“带路。”
小内监一路引着他往东南走,果然来到浴堂殿大门口,门口没有宫人伺候,也没有虎贲军把守,毕竟这里常年比较冷清。
小内监说:“赵皇子请,君上便在里面。”
赵悲雪推开门,跨步入内,殿中没有灯火,加之关着户牖,一片昏沉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但浴堂殿的案几上焚着香,幽幽的白烟袅袅飘散,檀香之中还带着一股甜腻的香味儿。
“君上?”赵悲雪往里走,他唤了一声,皱起眉头,整个浴堂殿中,除了自己,再没有任何吐息之声,换句话说,梁苒根本不在此处。
赵悲雪看了一眼焚香,啪一声劈手扫过去,香炉滚在地上,发出咚——的闷响,香火立刻熄灭,甜腻的香气慢慢减淡,但为时已晚。
赵悲雪额角冒出热汗,头重脚轻,浑身无力,力气仿佛随着汗水流逝,眼前昏昏然,眼皮愈发的沉重,他咬破唇角,却一点子也管用。
嘭——
高大的身躯栽在地上,沉沉的昏厥过去。
梁苒心烦意乱,他是绝不想送走赵悲雪的,若问他为何,自然是因着孩子,皆不是因着舍不得赵悲雪,倘或赵悲雪回了北赵,梁苒还如何与他生孩子,难不成每次都要跑到北赵去欢好?
他心里头烦闷,干脆跟着梁缨出宫一趟,去他的齐王府看一看。梁缨受封之后,便会住在宫外的齐王府,梁苒不放心还没到半岁的儿子在外面一个人居住,所以特意来掌掌眼。
梁缨看出了他的愁眉不展,笑着说:“君父,因何烦心?”
梁苒装作无事,说:“没有什么可令寡人烦心的。”
“呀~”蛋宝宝在梁苒怀里探出头来,嗯嗯啊啊说了一通,梁缨说:“连弟弟都看出来了,君父是舍不得父亲。”
梁苒一愣,说:“寡人何曾舍不得他,只是还需要他罢了。”
“是是。”梁缨点头说:“君父说得对。”
梁苒无奈道:“上次你瞎教他一些有的没的,为父还没有与你算账呢。”
“冤枉啊!”梁缨连忙说:“儿子再不敢了。”
蛋宝宝:“嗯嗯!嘻嘻~”
梁苒去过了齐王府,眼看着时辰也差不多,马上便要天黑,便回宫来。
他走入紫宸殿,没有看到赵悲雪,平日里赵悲雪总是在门口迎着,也不知今日跑到哪里去野了。
梁苒皱眉:“赵皇子呢?”
内监还未开口回答,只听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计部中大夫马庭玉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他的面色焦急,因着一路快跑,脸上的脂粉几乎被汗水冲花,变得斑斑驳驳。
偏偏马庭玉自己不知情,伸手优雅的蹭了蹭额角,捋了捋鬓发,一下子把浮粉晕开,整张脸乱七八糟的,哪里能看出什么美男子的影子?
“不好了!不好了!”马庭玉咕咚跪在地上,大喊:“君上,大事不好了!赵皇子他……他跑了!”
第44章
赵悲雪高大的身躯倒在地上, 他试图挣扎,但因着眼皮沉重,终于还是沉沉的昏迷了过去, 躺地上一动不动。
吱呀……
几个黑衣人从户牖进入浴堂殿,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试探了一下赵悲雪的鼻息, 发觉他真的无昏厥了过去, 这才招手说:“快!将人抬出去,动作快点!”
黑衣人合力将昏迷的赵悲雪抬起, 从后门离开浴堂殿, 外面竟还有人在接应, 准备好了一口装货的辎车。
他们将赵悲雪抬上去,放在辎车之中, 又盖上黑布,前面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箱子遮挡, 一切都万无一失, 骑奴驾士上了车,赶着辎车粼粼的朝着专门走货的偏僻宫门而去。
“不好了不好了!”马庭玉一脸焦急:“赵皇子他逃跑了!”
逃跑?梁苒心头一跳, 赵悲雪怎么会突然逃跑?
马庭玉虽然脸上都是焦急,但他的神色透露着添油加醋,说:“怕是赵皇子担心君上不放他回北赵,因而……因而私自逃跑了!君上,这……这可怎么办啊!”
“两国交战,”马庭玉又说:“肯定是要斩杀质子的, 估摸着那个赵皇子觉得, 自己留在上京必死无疑, 所以……所以……唉, 君上,这可怎么是好啊!”
梁苒心头狂跳,怪不得没有见到赵悲雪,赵悲雪竟然不在宫中,但说他逃跑了,梁苒是不相信的,毕竟赵悲雪每天都像粘人的狗子一样扒着自己,怎么可能偷跑?
再者……
便算是跑,梁苒眯起眼目,眼神中尽是狠戾,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