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了。

姜枫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开发攀岩这项技能，管路泛着些暗红色的冷光，外层包裹着糖桨一样的晶莹外壳，一脚踏上，提溜滑。

机械翼此刻的跟那退休返聘的老教授似的，明明已经颤颤巍巍却还依旧任劳任怨，暗中给几人向上的劲。

咕咚咕咚的响声从管路里发出，越往上爬这糖外壳就越加薄弱，零星剥落，露出内里黑乎乎一片的纤维层，像是长了水泡的创面，看的人心里毛毛的。

“怎么感觉爬了这么久，位置不带动的？”

楚江喘着粗气问道，膝盖拖着上抬，一不留神撞了凸起的管路接口，疼的呲牙咧嘴，姜枫的体力也所剩无几，“快到了。”

说罢，又陷入一阵沉默，唯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铁锈的味道愈发浓烈，姜枫感觉嗓子里像埋了刺，痛感随着脚步的移动加重。

突然，掌心传来危险的滑动感，指尖的金属钩子与管路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姜枫的钩子死死扣住，头顶被一股阴风吹的发麻。

一阵清晰的响动顺着管路蔓延，几人的动作默契停滞，耳朵贴在管路上仔细听着，“是心脏泵的运作声音，听起来像在传导某种块状固体。”

姜枫语气中带着些怀疑，顾昭此时心脏处亮起闪光，这心脏泵好像与他有些微弱感应。

顾昭微微侧身遮住闪光，说道，“这泵的节奏应该是依照七窍的连通到闭塞反复，每一次间隔很短。”

楚江吕传位置靠下，视线被遮挡，看不清那巨大的泵，姜枫脚下用上吃奶的劲，后背翅膀的震动让她脊梁骨酸疼，好不容易“一蹴而就”，长腿一迈，挂上了“栏杆”支撑点。

视线与心脏泵的底端平齐，姜枫隐约看见泵上几个洞，忽明忽暗，内心默数这间隔，“我们只有一秒时间，将这洞尽数毁掉。”

姜枫拉了一把吕传，楚江插着腰喘气，眼睛一阵蓝一阵黑，对着这心脏泵里外扫描一阵，又闭上眼睛摇着头，“啥也看不见。”

四人在“栏杆”上摇摇欲坠，每一次微小的晃动都能把他们甩下万丈深渊，艰难挪动着身体，拉近与泵的距离。

手腕上的秒表倒计时被同时拍下，飞速跳动的数字和心跳一起被拉到顶点。

四道身影一跃而起，顾昭楚江位置高出半米，手中电流像四个烟花球冲着那洞炸开。

“发射脉冲枪。”

顾昭声音出奇冷静，瞳孔中流动着能量超载的警示光，被突然袭击的洞伸出流着黑汤的触角，不断分裂出数个只有两排尖牙的头，冲着几人咧开大嘴。

“掩护我。”姜枫低吼一声，身形像幽灵般闪出，能量聚集于感知觉，触角头从她身边擦过，炽热的高温流在空气中留下焦灼的痕迹，姜枫机械臂弹出生化刃，银光一闪，连串的头同时滑落，嘀嗒着液体抽搐缩回洞中。

“砰！”

脉冲枪的弹道轨迹直入心脏泵，四条优美的弧线汇聚一体，沉闷的爆破声在极短的停顿后爆发。

“趁现在，把这玩意砍碎！”

楚江的咆哮声堪比导弹爆炸，憋了一路的火气可算逮住了报复机会，后背的装甲整个厚了一寸，肩载式的电磁炮预备完毕，双刃从后脊抽出，双管齐下，一人撞出，整个心脏泵的平面深深凹陷，从四面八方射出的红线将这腹腔的最外层炸出数个洞，黑烟顺着管路上瓢。

泵中触发了红色警报，尖锐嗡鸣声将楚江的炮弹声生生盖过去，顾昭姜枫同步蹬离这泵，电磁网从对角相连扩张。

“将这些红线聚集，借这股力量冲开这腹腔。”

姜枫前冲两步，嗓子喊得冒火，楚江吕传见状以抛出手中生化刃，两人的神经链在数据海中汇聚，短暂的意识重叠让刃的被抛起之后的虚影重叠。

刺入，腐蚀，在眨眼间完成，顾昭骤然发力收紧电离网，长鞭钩住那泵被刺破的缝隙，狠狠向后撤，这层屏障崩塌，空洞的内部瞬间被红光填满，这心脏泵的全部动力汇聚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