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提着行李下楼了。
钟意看着空荡荡的宿舍,有点儿失落。原本想着江寄川要是搬出去,自己就能独享大宿舍了,眼下这人真走了,他心里还挺不是滋味。
冬季的风有些大,临城这种平原,风就更猖狂。
江寄川刚出宿舍楼,一股冷风就钻进了怀里。
还没腾出手拉上外套的拉链,就看见齐盈一只手插在大衣的兜里,十分有范儿地站在对面树下等着他。
“怎么穿这么少?”江寄川走过去后问了一句。
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套上棉衣了。
“好看啊,你懂什么。”齐盈接过江寄川手里的行李,把这人的拉链拉上,顺带把他的手揣进了自己兜里。
江寄川倒是穿的厚,手该冰还是冰的,小冰人儿。
。
“这就是你租的房子?”到达江寄川的公寓后,齐盈皱了皱眉。
“不好吗?”这房子有八十平了,他看着挺不错的。
“两室一厅的意义是?”
“宽敞。”
宽敞?这小兔崽子一准儿是想自己睡一个屋。
“你这是嫌我打扰你了。”齐盈说完,眼睛垂了垂,嘴角也耷拉下来,就好像江寄川真说过嫌弃一类的话。
“没有。”江寄川拉了拉他的说,跟他说,“一间做书房。”
“真的?”齐盈挑了挑眉。
“嗯。”
就算不是真的,也得是了,这人好像不会同意两个人分房睡。要不是他得上学,估计齐盈得把自己揣兜里吧。
齐盈见他没再说什么,唇角才带了些笑意,“困了,陪我睡会儿午觉。”
午后最容易犯困,这会儿不睡,下午做什么都觉得不精神。在公司不精神就算了,他不想回到家里也没精力。
江寄川把房门打开,卧室里的东西一应俱全,都是在家里用的那种。
齐盈把衣裳脱了,见江寄川还没动作,一把拉过他的胳膊,亲自给这人宽衣解带。
“我也要睡?”江寄川问他。
“对啊。”齐盈利索地解了他的居家服,将人拉到了自己腿上。江寄川挺有分量的,但他喜欢江寄川压在自己腿上那种踏实感。
江寄川往他身上靠了靠,胳膊环上他的肩膀,问他:“你什么时候能再学会自己睡觉,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之前俩人虽然也睡一起,但远没有到要形影不离的地步。现在齐盈每次睡觉都得带上他,跟把他当枕头了似的。
齐盈看着他,只说了几个字:“由奢入俭难。”
“什么奢?”
“这都要问。”
齐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那么仰头倒了下去,让江寄川趴在自己身上。
“什么奢,你说呀。”江寄川其实很想知道这其中的机理。
之前他有猜测过,是因为两人的睡前运动耗光了精力,所以齐盈才更容易入睡。但现在看来,他只要跟齐盈在一个屋,这人就能睡着,难道是自己影响了他的激素分泌吗?
齐盈戳了戳他的脑袋,“笨蛋,我是稀罕你这么个人,不时时看着,搂着,心里不踏实。”
稀罕。
江寄川没想到齐盈会突然说这个,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这人好像很轻易的就能表达出自己的感情,从来不会放在心里憋着。
“我又不会跑了,之前不是都答应过你了?”
“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只是还是担心,担心从天而降的人,有一天又会突然消失。
他已经习惯江寄川的存在,并且很喜欢江寄川的存在了,如果有一天失去这个人,他会很难受。
在江寄川到来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在国外独自独自生活一辈子。哪天出意外死了,就早点儿去见他妈,直到碰上江寄川。
这人看起来乖乖的,骨子里却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劲儿。达到了这个目标,就立刻去完成下一个,没有人帮忙,就自己一点点摸索,不着急,也不会放弃。
这人像表盘上的指针,没有人在意它是怎么运转的,只有偶尔一瞥,才发现原来它运转了这么久,一刻也没停下过。
他自个儿的人生已经混乱了很久,在每个失眠的夜晚,找点事消遣,看似在夜路上前行,却身心俱疲,从来得不到一刻的放松。
江寄川不一样,这人清醒的时候要面对那么多困难,每天愁得两条眉毛都是拧在一起的,但一上了床,又睡得跟死了一样沉。很多看来天榻了的事,对江寄川来说仿佛都可以慢慢想法子去解决。
这种状态吸引着他的目光,不断落在江寄川的身上。
他曾经一度认为,江寄川是个内心强大到从不会害怕的人,直到看见这人忘记吃饭,受伤,生病,以及深夜窝在自己怀里自我怀疑的场面。
见到江寄川这么些不同的面后,他忽然觉得江寄川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独立。他需要江寄川,江寄川应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