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玫瑰菌人,光看外貌,也是漂亮可爱、讨人喜欢的。
但山后却完全不同。
刚一离开花山,谢挚立刻便被突然泼下的大雨浇了个精湿。
山后正在下一场极大的雨!
这雨下得怪而猛烈,倾倒如注,骤然滂沱,打在人身上噼啪作响,而且颇为疼痛,简直像是千万颗钢珠在狠狠地砸击下来。
谢挚伸出手掌举在头顶,仰起脸来,透过指缝眯着眼睛看向天空,雨水在她的脸上如小溪流一般汩汩淌下。
以花山和镜山为界限,天穹鲜明地被分割开了,像被划了一条无形的线一般。
山前,是晴朗的永昼;而山后,则是大雨滂沱的永夜,仿若神泣鬼哭。
唯一的共同点是,不论山前还是山后,神墓的天空中,都既没有太阳,也没有星星。
“轰隆——”
一声雷鸣在谢挚头顶突然炸响,仿佛怒目的神祇在重重击钹警告,雪白的巨大闪电如银蛇一般在黑云中猛地一闪,令人头皮发麻,心神巨颤。
谢挚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闻到一股铁锈的腥味。
这雨像血的味道一样。
“不用怕,我们走吧。”
这安慰的话是对万法剑竹说的。
剑竹在姬宴雪轻轻一弹之下,剑身上甚至隐隐出现了裂纹,虽然不至于重伤,但也很不好受,它的话都比平时少了很多,变成了一根真正的蔫竹子。
就是时不时地咕哝着跟谢挚抱怨:“……就那么一弹,哎哟,我就感觉我变八瓣了……不是我说,姬宴雪真不是东西!”
谢挚被它逗得直笑,“她当然不是东西——人家是神帝呀,昆仑神族摇光大帝,多厉害多威风的,对吧?”
“高高在上,说要你死,你就得死。”
她想起了姬宴雪说,要是她想杀她,现在她已经死了千万回了,于是忍不住调侃。
其实在同姬宴雪的相处之中,谢挚也感受到了神帝身上的确有一股特别的成熟魅力,可以轻易令无数少年男女爱慕折服——她是一个与宗主完全不同的人。
强势,霸道,独。裁,自我,并且直接。有好感便会拉着女孩子的手腕问询,“为什么不试着喜欢我”。
像宗主的话,就绝不会这样,她什么都不会明说,便能从容地撩拨到谢挚自己晕头转向、日思夜想。
但谢挚对摇光大帝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姬宴雪诚然美貌魅力天成,但她并不是谢挚喜欢的类型。谢挚喜欢温柔而待她好的人。
更何况,她已经是宗主的人了呀……
谢挚摸了摸发环,心中不自觉地又有些泛甜。
宗主是五州人的宗主,但阿清只是她一个人的阿清。
她的整颗心,整个人,都是宗主的,谁也不能改变。
一想到宗主还在外面等着自己归来,谢挚便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自疲倦的身躯中又涌出一股新的力量,脚下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别发愁,笋子,我们一定会救下所有人的!”
山后天光极暗,伸手不见五指,仿若最深的极夜,并且到处都是崩塌解体的废墟,地面也坑洼不平,走在上面非常费劲,连谢挚也好几次险些摔倒。
“哧”的一声,谢挚在手中燃起一团炽热明亮的火焰。
借这光亮放眼去看前方,只有无尽的破败废墟,谢挚感觉仿佛有一头远古的巨兽正在黑暗中沉默地蹲伏,冷冷地注视着她。
……这是什么废墟呀?
换而言之,这里曾有一座什么建筑?
谢挚的心里有点发毛,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握紧手中的万法剑竹,这是她紧张警惕时才有的表现。
即便已经小心再小心,但谢挚在行走中还是踏碎了几枚瓦片,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在一片黑暗死寂中格外格格不入。
谢挚的心脏缩了缩。
看了周围一圈,谢挚屏息等待了片刻,没有任何动静。
她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飞快地蹲下身子,将踩碎的瓦片捡起来凑到火光旁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