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承轻问道:这是去哪里,姐姐可否告知一二,好让我心里有底?崔雪映道: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那时你自然知道。
宁承轻道:方才下车时见有许多人,姐姐都认得吗?崔雪映道:都是些无名小卒罢了,差遣他们路上雇车打点,也不必认得。
宁承轻随意扫上一眼,已瞧见几个朝廷海捕的绿林钦犯,个个在江湖上都是武功卓绝,哪里是什么无名小卒。他想,什么人竟能将如此多的黑道人物聚在一处替自己卖命,倒是需得小心行事才行。
众人等改车换舟,坐了满满几船,宁承轻与萧尽身边除了血狐崔雪映外,还有滚地蛇阎松、魍魉双煞白不安、乌不咎、岭北人熊曾裘等。几大高手盘坐船头船尾,绝了宁承轻挑唆崔雪映半途逃脱的念头。
船队沿河直行,穿山而过,峡谷外又豁然开朗,天地间一片寂静,与世隔绝,令人心生敬畏之感。
宁承轻见崔雪映将萧尽靠着船舷,自己却缩在船舱再不说笑,反而面色苍白神色紧张,心知她有些怕水,忽而又有了计较,也皱起眉嘴里呻吟,假作晕眩。
崔雪映见后忙问他如何,宁承轻道:我虽生在江南水乡,但自幼坐不惯船,一见水便头晕恶心。崔雪映深有同感道:我也是,这船摇摇晃晃,好似无处凭依,让人难以安心。
宁承轻道:姐姐扶我去船边,我一头晕就要呕吐,弄脏自身倒罢了,吐在姐姐身上可是大罪过。崔雪映自己不敢出船舱,便将坐在船头的阎松叫来。
阎松一见宁承轻精神萎靡,虚弱不堪的模样,不管不顾,先对崔雪映骂道:臭狐狸,你又给他吃了什么?可是不要命了,偏在这里作耗?
崔雪映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回道:关我什么事?他坐不惯破船想吐,你还不快扶他出去透透气,等老娘上了岸再跟你算账。
阎松听罢,搀了宁承轻到船舷边,让他弯腰对着河水。宁承轻正等这机会,假意喉咙干呕几声,阎松知他不能动弹,也不耐烦照顾人,又回船头坐下。宁承轻见崔雪映并不出来,于是拉住身旁萧尽,用力翻过船舷扑向水中。
崔雪映听见声音探头一望,大惊失色道:两个小子掉河里了。阎松听见,匆忙赶来,见宁承轻已沉入河水,但自己水性不佳,一下救两个人实在无能为力,忙又再去找人。
萧尽中了迷药昏睡不醒,忽然被冰冷河水一激醒来,惊觉人在水中也慌了神,手脚胡乱划动,摸到身边有人。他睁眼去瞧,见是宁承轻,忙不顾一切先紧紧抱住。
两人都不擅泅水,只是宁承轻处惊不变,伸手将他脸颊捧住用力一吻。萧尽只觉他将一粒药丸送到自己嘴里,也不管如何先咽了下去。二人渐渐下沉,萧尽奋力往上划水,要将宁承轻送上水面。这一扑腾倒还真浮起片刻,萧尽冒出头脸,托他上去,宁承轻呛着水猛咳了几声。
萧尽又惊又喜道:你你能动了?宁承轻道:你别声张,一会儿他们将我们救起,你仍装作迷药未解,我也仍做不能动弹,将来有机会才好脱身。
萧尽知道眼下情急,不再多问,只是一味托住他,不让他沉下河底。这时船上跳下一人,身手迅捷,如鱼入水般游到两人身旁,一手一个提出水面,转回船边。
萧尽方才为救宁承轻喝了不少水,宁承轻落水前已有准备,虽也呛水,却是装的多,真的少。他连连呛咳,嘴里胡乱喊道:姐姐救我。
崔雪映原有些疑心他有意施计逃脱,但听他喝了一肚子水先叫自己救他,又有些迟疑不决,心想这两人看来都不会水,一个手脚不能动,一个中了我迷药恍恍惚惚,事先又无商量,落水后也逃不远,想来应是意外。
她低头问宁承轻道:宁公子,怎的掉下船去了?宁承轻假作虚弱道:我也不知如何,方才对着水面比在船里晕得更厉害,一时不觉已沉在水里了。他不说为何萧尽也一起落水,只推说不知,脸上神色如死里逃生,惊骇不定,令人不得不信。
崔雪映对阎松骂道:叫你照顾宁公子,你却将他随手一放就跑了,宁公子若有个三长两短,看你如何向谷主交待。
阎松自觉疏忽,这回也不和她计较,唤人送来干衣,要与二人换上。
崔雪映得了机会,笑靥如花道:我来服侍宁公子更衣,这里山高风大,小心着凉。宁承轻道:怎能劳动姐姐替我换衣,姐姐冰清玉洁,神仙样人物,岂可做这等服侍人的粗活?正好我这位朋友醒来,叫他替我换上衣衫就是。
崔雪映道:什么劳动不劳动,服侍不服侍,难道又是男女授受不清那一套,咱们江湖人可不讲究这个。说罢要动手解他衣衫。
萧尽见状,不顾自己迷药药劲未过,又呛水又咳嗽,伸手拦住道:你要做什么?他说不要,还不住手?
崔雪映瞧他一眼,笑道:啊呀,小兄弟,你别着急,我替他换了衣衫就再替你换。你瞧你,呛得脸也红了,快坐下歇歇。
萧尽向来对人一视同仁,只辨好坏,不分男女,见她又要伸手过来,一掌打开。崔雪映只道他身中迷毒,逃不出自己掌心,嬉笑玩弄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