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回去一趟后思及往事,怪罪他将王玄逸逐出洛阳。
沉默半晌后,他恢复平静道:“是朕的错。”
错在没早点杀了他,心慈手软到如今才醒悟。
薛柔气急,他哪里像知错,倒像死不悔改。
她将衣裳穿好,声音清脆毫不犹豫:“陛下还是回式乾殿睡好了。”
见皇帝没有继续纠缠,而是安静躺下,薛柔奇怪一瞬,也没再多想。
身侧的少年到底是天子,被一通数落后恼了,不想继续属实正常,薛柔安心阖眼,许是睡前情绪大起大落,竟开始做噩梦。
梦里时而被烈日灼得浑身发热,时而身处浓雾中,脸颊被露水沾湿,一条巨蟒缠着她,绞得她喘不过气。
薛柔怕蛇,幼时被先帝豢养的白蛇吓得直哭,它们的鳞片看着黏腻发凉。
但梦里这个,是温热的。
她抬眸看见双蛇眼,竖瞳冷幽幽的,与幼时见到的如出一辙,忍不住失声尖叫。
猛地睁眼,薛柔发觉尖叫声已被堵住,近在咫尺的双瞳虽幽幽地盯着她,却不是蛇。
薛柔回过神,被蹭得阵阵酥麻从下而上,但榻上潮湿的触感告诉她,他已经用过别的方法,而她梦中照单全收。
一股热意冲上头皮,剧烈耻感激得雪肤泛红。
薛柔还未出声,便看见他将修长手指伸到自己面前,因握笔拿剑,那根手指薄茧最为明显。
而谢凌钰的语气,仿佛在谈论今夜月色如何,“阿音最喜欢它。”
少年语气幽幽的,好像在叹气,又像温声在心上人面前争风吃醋。
“朕都有些嫉妒它了。”
话音未落,薛柔就呜咽一声,原本想推开皇帝的手顿住,在他背上划出红痕。
她越用力,他吻她时就越温柔,好像万分愉悦。
接连不断的快意如潮水,反复刺激她,耳畔还有人一遍遍喊她名字,好像她要飞走似的。
薛柔咬牙,她被一双手臂禁锢在榻上,腰动都动不得半分,就是成了仙也跑不脱,谢凌钰又在发什么疯。
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他留在显阳殿。
都说伴君如伴虎,天子比虎还要难伺候,薛柔想着,就这一瞬的晃神,便猛地被抵得喉咙发紧,眼泪立刻落下。
趁着他吻那滴泪珠的功夫,薛柔咬他颈侧,这次跟以往不同,她因恼怒而格外用力,口中立马有缕血味。
皇帝愣住一瞬,忽然摁住她后脑,引颈就戮般让她报复回去,留下疤痕才好。
他轻抚着她,颈侧痛意本不算什么,但对薛柔而言,恐怕已是用尽力气的结果。
她是当真记恨他,又排斥他,想到这点,那点痛猛地放大无数倍,谢凌钰眼睫微颤,心里一酸觉得索然无味,忽然抽离。
小腹不再酸胀,本该舒服些,但将至极点却猛地坠落,薛柔在他怀里被吊得不上不下,搂着他脖颈的胳膊忽然用力。
谢凌钰看不清她的脸色,但见她反应,心里突然有丝希望,吻了吻她鬓角。
重被裹住后,他听见她唇缝溢出的声音,比春水还要软,像微风下晃荡的水波。
他最后紧抱住怀里发颤的身体,趁她没完全清醒,抱着去沐浴。
薛柔沉默地看着皇帝为她披上衣服,方才种种浮现眼前。
谢凌钰先前最爱千方百计诱导逼迫,让她主动靠近或亲吻,有往昔先例,薛柔认定他故技重施。
他故意为之,在最后关头离开,逼她主动索要。
薛柔眼底拢上雾气,她还没在榻上受过这种委屈。
“阿音,朕明日早些回来。”谢凌钰垂眸系上她衣带,“莫要同朕恼了。”
看他神色平静,轻描淡写揭过,仿佛什么都没做,薛柔气得抓起手边垫腰的软枕,扔了过去。
谢凌钰躲也未躲一下,起身后脸色难看。
方才还好好的,一下榻就翻脸无情,皇帝生平第一次,有种被当消遣的错觉。
薛柔用过他就扔。
就在皱眉前一瞬,谢凌钰僵在原地,见她杏眼聚起泪,一滴滴往下掉。
他所有话哽在喉咙,连帕子都忘记放在哪,下意识伸手去擦,还未碰到脸颊,便有滴温热泪珠砸在他手背。
看过的经史子集通通派不上用处,太傅也没教过该如何哄皇后。
谢凌钰沉默一瞬,温声问:“阿音,是朕方才弄疼你了?”
用力轻重几何,谢凌钰自己心里清楚,却只在这些明知错误的原因上打转。
良久,他才声音略干涩道:“朕近来有些忙,恐怕没法回显阳殿。”
话音还未落下,薛柔便止住泪,颔首:“我知道,陛下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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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同意上官休为帅!他带兵骄狂,岂能将南伐重任交与他。”
谢寒毫不避讳上官休就在旁边听着,堂而皇之在皇帝面前说同僚坏话。
谢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