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时却说腰骨处有黑斑,是被人下了砒霜所致,是药死而非病死。卜生只不住叫冤,杜俊将他押入大牢,日夜拷打,又向卜妻索讨财物,卜妻不忍丈夫受折磨,只得变卖祖产给杜俊。马氏因卜生为自己受累,也变卖家业支持,这举动反坐实了她与卜生的奸情——若不是有奸,男的怎地替女的出头状告,女的怎地又替男的变卖家产?就这样两年过去,两家财产俱尽,卜妻不堪操劳疲累,终于病死,马氏也再无余财,只余一间大屋子,也早已典当给人。杜俊见无油水,本要判死卜生,算这作诈的仵作还有点良心,劝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又说若说奸夫淫妇谋害亲夫,怎地只抓奸夫,却放过马氏不取供?这于情理不合,劝杜俊放过卜生。
杜俊不抓马氏逼供,原是为了让她方便变卖家产,此时听仵作说得有理,就以供证不足,岳生应为误食砒霜致死为由结案,放了卜生。
卜生回到家里,家产俱空,妻子身死,当真家破人亡。乡里间又有风言风语,说他勾搭马氏,两女共侍一夫。他教书收入微薄,本是兴趣,这时连学生也无,总算有些以前的学生相信老师为人,凑了几两银子给他。马氏被债主收回大屋,她为救卜生无家可归,卜生感念她义气,让学生在河边无主地盖一间居所,也就是现在这间小屋,供她与弟弟、小桃儿住下。马氏刺绣,他则在镇上找间道观住下,日常带着马小弟做些零工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