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浊着一双眼蹲坐在街角处,身前拄着根拐杖,心下好奇,伸出手在他面前比划一下。
“小子,爷看得见,只是看不清。”那老人说道。
杨衍忙赔罪道:“小的唐突了。”又问,“爷爷,你说那人是什么……卜卖人?那是什么身份来历?”
那老人又叹口气道:“好端端的九江,好端端的丐帮地界,怎么就弄出这等妖孽……”
杨衍道:“听爷爷的意思,那卜卖人是个骗子?难道我被骗了?”
“你是被骗,可不是被人骗,是被精怪骗了!你们都被精怪给骗了!”老人颤着声音道,“那不是人,是精怪!”
杨衍笑道:“光天化日哪来的精怪?爷爷你倒是说说,这卜卖人是什么回事?要我真是被骗了,也好找他理论去。”
老人道:“小子,你年纪轻,不懂事,爷告诉你,这卜卖人又叫赊刀人,他是不是把刀卖得贵,却又让你赊,约了个尴尬时限,也不知几时成真?”
杨衍道:“他说‘若见长江千船发,万颗人头百人杀’,且不说长江上每天行船不过百余艘,就算真应验了,一斗米值多少钱?”
“若见长江千船发,万颗人头百人杀……”那老人喃喃自语道,“不好,不好…这又是什么大祸事要发生了?”
杨衍见他稀奇古怪,说话夹缠不清,他虽然性急暴躁,偏偏对老人最有耐性,于是道:“老爷爷,你说清楚点。”
“那是我奶奶说的故事,她说的已经是她奶奶小时候的事了。”老人想了一会,道,“听说,曾曾祖母那时还小,有个卜卖人来家乡卖锅子,买一个锅子一两银,赊一个锅子一头猪。”
“这一头猪多少银两?”杨衍道,“这谁要赊?”
“那卜卖的说,‘待到海晏河清时,也无天子也无臣’,再来跟祖上讨猪。那时大家都想,海晏河清,怎么可能没天子,没皇帝?天下乱时不只一个皇帝,可哪一天这天下没有皇帝?祖上都想不可能,就赊了卜卖人的锅子,谁知道……”
昆仑共议后,天下再无皇帝。昆仑共议就有一条:妄自称帝,九大家共击之。杨衍自然知道这件事。
“村里赔光了所有的猪也还不起卜卖人,有些想赖账的,全……全家都死光了。”老人道,“祖上凑齐了家当才还了那头猪,之后搬到九江来,听说原来的村子就这样没了……”
杨衍心中一惊,心想:“这卜卖人竟然有这等本事?”
“这卜卖人是精怪所化,能知过去未来,表面上做的是赔本生意,却是十倍索利。你今天贪他便宜,赊了一把刀,来年还时,怕不得还十倍!”
杨衍听他说得诡异,也不禁毛骨悚然,回头去看,只见那卜卖人已将刀兜售一空,正驾着驴车准备离开。杨衍道:“爷爷,我去看看那人有什么古怪!”
他从后追上,只见那人驾着驴车转过条巷子,他追了上去,弯过街角却只见一辆空荡荡的驴车,不见那卜卖人。
杨衍环顾四周,两侧俱是民居,长街上三三两两几名路人,他打听了,都说没见着有人转进这巷子,可这驴车从何而来却也没人知道。
光天化日之下,杨衍竟觉得背脊发冷,又想起卜卖人说的话。
若见长江千船发,万颗人头百人杀……
※ ※ ※
沈玉倾刚踏入钧天殿就见着父亲与大伯沈雅言。沈雅言见他回来,问道:“小小呢?”
沈玉倾道:“小妹受了伤,我让她先回房休息了。”
沈雅言惊道:“伤着哪了?”
沈玉倾道:“被方敬酒伤着肩膀,幸好有朱大夫在,没事。”
“操他娘!”沈雅言大怒道,“好!好!华山当真以为青城好欺负了?!”说着回头望向沈庸辞,“你怎么说?这口气咽下去?”
沈庸辞沉吟道:“严四公子死在唐门,严掌门丧子之痛,难免激进。明年便是昆仑共议,有什么误会,我会当面与严掌门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