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就是你。”
心情变得不一样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狄法唇角无声地扬起,看透了伊洛里对自己束手无策,扣住他的十指,说:“我爱你。”
因为爱得太热烈,所以控制欲会膨胀。
因为欲念深重,所以会无视你的泪水。
狄法告诉伊洛里,自己会试着自控,但永远不会告诉他,自己对他的爱意只会与日俱增,一直到吞没他为止才罢休。
即使狄法如此理直气壮地用爱堵嘴,伊洛里也终究对他生不起脾气,暗暗说服自己:我早就该明白,狄法表达感情的方式本就和自己不一样,这再正常不过了,又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在伊洛里纠结着自己是不是对狄法太没有底线之时,狄法触摸他后背上蛛网般分布的疤痕。
狄法压低声音:“科学院在几天前告诉我,他们找到治疗黄金热的新办法了……你为我感到高兴吗?”
这是要伊洛里兑现之前答应帮他摆脱黄金热的承诺了。
伊洛里微微一愣,随即眼睛弯成了月牙状,说:“我最想为你做的,就是帮你摆脱黄金热,怎么会不高兴呢。”
“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任何东西都好,只要能帮到你,我都心甘情愿。”
他没有让狄法失望,已经决定再也不会回避对方,就没什么需要犹豫的。
伊洛里没察觉到,自己性格里也有疯狂的一面,不爱的时候很决绝,然而一旦爱上,就做好了随时为狄法牺牲的准备。
狄法没有纠正伊洛里的用词,他按住颜色最深的一道疤痕,仿佛依稀还能看出当初那惨烈的伤势。
狄法划过那些棕褐色的长痕,眼神中闪过一丝晦暗的情绪,说:“明明用了最好的祛疤药,结果还是留下了这么深的瘢痕。”
伊洛里笑了声,“它很难看对吗?你可以直说,我不介意。”
伊洛里的背部曲线流畅,肩胛骨如起伏的山峦,脊柱沟一路往下延伸,渐渐隐没在浴水与蒸腾的雾气中,没入那隐秘的地方,让人想入非非。
即使伊洛里迟钝到察觉不了萌芽的爱意,但狄法知道,这些狰狞的伤痕便是他对自己的爱的表现。
否则,谁能仅凭内疚就毫不迟疑地替人送死?
狄法低下头,在伊洛里脖颈吮出一枚温柔的吻痕,低声道:“它很美。它象征着你属于我。”
“你这人……真是……”伊洛里没说清楚真是什么,仰首回吻狄法。
浴缸里的水波荡漾起来,水花溢出边缘,在地板上晕开一层浅浅的水渍。
第二天清晨,伊洛里在睡梦中一颤,一种奇异的感觉爬上心头,感到一道目光正紧紧盯着他。
伊洛里猛然睁开眼,对上了一双野兽般的异瞳,赤金色的竖瞳锐利如针,直直刺入他的视线。
他吓了一跳,慌乱中头重重撞上了床头栏杆,忍不住痛呼一声:“哎呦!”
伊洛里捂着后脑勺,脑袋嗡嗡作响,却还是强撑着对狄法摆了摆手,“我没事,别担心。”
“小心些,”狄法放下翻开一半的议案,对伊洛里招招手,“过来给我看看撞到哪儿了。”
伊洛里走过去,才发现狄法身后的阴影里立着一台古怪的机器,两根末端连接着注射器的软管伸出来,针头插入了狄法的手臂血管。
伊洛里看见狄法鲜艳的血液流进管子,心惊胆战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狄法:“这是净血器,它能帮我净化沾染了黄金热的血液。”
“我为什么之前都没见过你使用这个机器?”
“因为之前都不需要,”狄法淡淡地说,“我是最近才开始使用的,可惜,效果很一般。”
之前……是在石室里,你的黄金热不受控制地发作的那天之后吗?你又使用了多少次这个机器?
伊洛里喉结微动,问不出口。
狄法对伊洛里做了个“低下身”的手势,用能自由活动的右手检查他刚刚撞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