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的心,终于有了那么一丝丝颤动,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对范闲是不是压榨的过于极端。自我怀疑之后,他更是对范建感到了一丝毫无道理的嫉妒,一丝不能宣诸于天的愤怒——这么优秀的一个年轻人,凭什么……就只能是你的儿子?
自己的几个儿子?老大太直,老二太假,老三……太小,至于太子?皇帝在心底冷笑一声,心想这个小王八蛋莫非以为朕没有看见你故意踩中那个酒杯?
所以他将范闲留在了宫中,一方面是为了尽快将范闲救活,另一方面也是一位中年男人骨子里的某种负面情绪在作祟。与他自幼一起长大的范建,或许对于陛下的心理过程十分清楚,所以在儿子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也没有入宫,只是很黯然地留在了范府的书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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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传召,太医正领着一位正在稍事休息的御医走出宫门,满脸苦色回道:“陛下,外面的血止住了。可是那把刀子伤着了范大人的内腑。”
皇帝微抬下颌,示意了一下范若若地存在:“为何不让范家小姐进宫?”
太医正就算在此时,也不忘维护自己的专业精神,皱眉道:“那些药丸不知道是什么成分……刺客的刀上浸着毒,但毒素也没有分析清楚,所以不敢乱吃,怕……”
“怕个屁!”此时一直在阶下坐在椅子上的靖王爷冲了上来,啪的一声,一耳光就甩在了太医正的脸颊上,骂道:“老子给了你两个时辰!你不说把人救活,你至少也要把范闲救醒!只要他醒了,以他的医术,要比你这糟老头子可靠的多!”
太医正挨了一记耳光,昏头昏脑之余大感恚怒,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
皇帝正想训斥靖王举止不当,但听着这几句话,心头一动,觉得实在是很有道理。如今费介不在京中,要说到解毒疗伤,只怕还没有人比范闲更厉害。皱眉说道:“不管怎么说,先想法子,把范闲弄醒过来!”
话一出口,皇帝才发现,范闲果然是一个全才,而且如果他不是担心自己和皇子们中了烟毒,将药囊扔在了楼板上,只怕他就算被刺客剑毒所侵,也不会落到如今这副田地——又想到范闲的一樁好处。他心里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暗道,如果这孩子的母亲……不是她,那该有多好。
他摇了摇头,在太监们地带领下回了御书房。
得了陛下的圣旨,靖王领着范若若,一把推门宫门口的侍卫,根本不管那些御医们地苦苦进谏,直接闯到了床边。
婉儿双眼红肿,一言不发,只是握着范闲有些冰冷的手,呆呆地望着范闲昏迷后苍白的脸,似乎连自己身后来了什么人都不知道。
范若若看着这一幕,心头微恸,却旋即化作一片坚定,她相信自己这个了不起的哥哥,不可能这么简简单单地死去。
“弄醒他。”靖王爷今日再不像一位花农,却像是一位杀伐决断的大将,眯眼说道:“如果吃药没用,我就斩他一根手指。”
范若若似没有听到这句话,直接从提盒里取出几个大小不等的木头盒子。
靖王爷道:“你知道……应该吃哪个?”由不得他不谨慎,毕竟御医们不是全然的蠢货,说的话也有些道理,如果药丸吃错了,鬼知道会有什么效果,说不定此时奄奄一息的范闲,就会直接嗝屁!
范若若点点头,很镇定地从木盒中取出一个淡黄色的药丸,药丸发着一股极辛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