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时辰不早了,饿了吗?”仇烟织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问道。
程若鱼点点头,便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她伤势并未痊愈,又是初次,仇烟织昨夜并未胡来。因此再次睡到中午,她的腰已然好了许多。
仇烟织也坐了起来,昨夜的褥子她已经撤了下去。因此什么痕迹都不复存在,收拾完,她们也没忘记再将衣服穿上。否则今日一早便更要相顾无言了。
睡到中午便直接省了一顿早饭,仇烟织命人端来午饭时,严修也从外间跟着进来了。一见两人他便问道:“今日你们怎起得这般晚,是又有何不适吗?”
说这话时,他有意无意的望向程若鱼,看似冷淡的表情中蕴藏着几分关心。许是那夜程若鱼吐血吐得令他记忆犹新,又想起之前被仇烟织背上马车时她那虚弱样子。以为她又怎么了呢。
不知为何,程若鱼今日格外不好意思看见严修,只得对他笑笑,摇一摇头,再低下去喝粥。
“没事,你吃饭了吗?”仇烟织轻笑着摇头,问道。
严修点头道:“我早吃了,没事就好。”说罢,像是不想打扰她们吃饭,转身欲走。却又被仇烟织喊住了。
“阿修,我有事要同你说。”仇烟织放下碗筷道,严修很自然的便停下了,顺便屏退了左右。程若鱼也抬起头来看他。
仇烟织并不卖关子,简单直白道:“我已与鱼儿互许终身。”严修是她的家人,这件事在一切未定之前,她只准备告诉他。
不想瞒他,想得到他的祝福,也是再次告诉他程若鱼的重要性,让她能得到更多庇护。
与她们先前设想的不同,严修像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蹲坐下来挠挠头,应道:“我知道了。”憋了半天又憋出一句:“祝你们长长久久。”
又不是瞎了眼睛,严修想,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程若鱼身上仿佛有什么魔力,从她出现开始,仇烟织的心就一直被她牵着走。他自诩是将棋营最懂仇烟织的人,早就看出来了她待程若鱼的不一样。
不过倒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只觉得仇烟织是将她当妹妹了。不过这样也无所谓,总归都是在一起,仇烟织能开心些便好。
“小杂……鱼儿。”严修一个没收住,张口便是一句小杂鱼,及时刹住拐了个弯。“往后我就再也不骂你了。”
程若鱼一脸懵,不解道:“你何时骂过我吗?”
严修轻咳两声:“心里骂过。”不过只是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了。最近已经极少腹诽了。程若鱼无奈又好笑的咧咧嘴角,大度道:“那多谢你了。”
仇烟织笑道:“暂时不要让旁人知晓。”
“我知道。”严修点头道。
虽然计划定在明日下午,但她们也不能闲着什么都不做。吃过饭二人便都自觉待在书案前,仇烟织在内心不断推演可能遇到的情况。程若鱼则在思考如何能不动用自己学的剑法,快速高效的将人干掉。
都是费脑子的活,对仇烟织来说倒是游刃有余。但程若鱼想了一个多时辰,将招数想了个大概后便有些坐不住了。
不待打扰仇烟织,程若鱼撑着脑袋偷偷瞧她。仇烟织端正坐着,腰背挺的很直。一只细瘦的狼毫笔被她提在手中,半晌才落下一笔。
程若鱼偏头看着,这个角度和光影,她能将仇烟织的睫毛看得清清楚楚。细密的睫毛很长,还有些自然翘,这一点好像同她一样。
其实程若鱼是甚少照镜子的,因着她常觉得镜子里的人陌生。但从前阿妩总说她好看,尤其是眼睛,还有睫毛,又长又翘。
目光上移,又落在她的眉上。程若鱼只觉得自己是中了蛊了,否则为何仇烟织身上的每一寸她都格外欣赏呢?
不过又细细瞧了半晌,她忽然觉得烟织的眉毛似乎有些淡。思绪逐渐飘远,她莫名想起曾经看过的话本子。
里面写了燕尔新婚,丈夫为妻子描眉。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给烟织描眉了?烟织也可以给她描眉。从来没期待过的画面在眼前浮现,程若鱼不自觉的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