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卒七一转头,便看见了正坐在桌边喝茶的黑衣女子。自己在这愁的眉毛都快掉了,她倒是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
卒七心里顿时气呼呼的,昂着脑袋从她身边走过,顺便弄出了不小动静。
只可惜那黑衣女子似是一呆从头发到尾,连半点眼神都没分给他。
部署好了一切已至傍晚,益州地处南方,还是东边,日头落的格外早。
为了明天的事,程若鱼内心有些激动和紧张,晚饭也无食欲,只说让她们先吃。自己回了房间,推开窗几下攀上了房顶。
益州的大小民居是和临安完全不同的风格。临安是北方,隆冬时节常有大雪,有时一下便是三两天。
从前的房子屋顶又薄又平,尺深的落雪久积不化,很容易就将房顶压塌。
所以后来临安大大小小的房子都是尖顶,以一条显著隆起的屋脊线为界,两边的瓦片斜着摆下去。这样一来若再有落雪便大多会自己滑下去,不再累及其他。
而益州的屋顶却几乎都是平平坦坦的,至多微微隆起一些。
只是除了没有位于轴线中心的皇宫,益州城和临安一样热闹。眼下日落西山,各家的炊烟也都袅袅而起了。
不知道烟织有没有来过益州呢?
程若鱼想,烟织的过去她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也不知道她是哪里人,最喜欢吃什么。但烟织对她却一清二楚。
忽然有些惭愧,同样是喜欢,自己好像根本没有照顾她什么。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照顾自己。
这次连新年都没同她一起过,但走前已承诺好,一定赶回去陪她度过上元佳节,绝不能食言。
程若鱼摩挲着脖间的玉石,晚风将她头发扬起几缕,也将一阵独特的香味送进她鼻端。眼睛一亮,程若鱼一拍脑袋,暗道:差点忘记这个宝贝了。
于是起身匆匆下了楼去,神色间透着些雀跃与欢欣。
第二日,众人早早起床,皆整装待发。阿绛和夏紫苑昨天已经踩过点了,今天由她们去下毒。余下的人则跟着程若鱼一起直接到了李得昀府外蹲守。
依然等来了农夫,只不过这次换了一人。程若鱼将竹筒交他,吩咐他时间紧迫,出来即刻给答复。
那农夫进去不倒一个时辰便出来了,将竹筒还给她,程若鱼匆忙打开,里面内容已换了一条。
李得昀称已明白,响箭为号,全力配合。
果然,程若鱼又从竹筒里倒出只响箭头。信心顿时增强不少,既然都同意了,说明他至少也认可了这个计划。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下就只能等着,全看阿绛和夏紫苑那边顺不顺利了。
午时差三刻,夏紫苑回来了。一看见程若鱼便邀功般笑了笑,到预先找好的位置藏起来。向程若鱼打手势,示意行动顺利。
程若鱼心放下了一半,现下只需等阿绛回来即可。但不管她成功与否,都必须立即行动。起码紫苑已解决了一部分人,她们胜算便又高了几分。
只是等到了午时,眼看着快要到午时一刻了。阿绛却仍然没有出现。程若鱼心道恐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但已到了不得不发的时候,程若鱼虽担心,却出离的十分镇静。低声吩咐阿圆去接应阿绛,探查情况。
阿圆与她待在一起,其余人皆四散埋伏在不同地方。轻轻吸口气,将藏在腰间的响箭拿出来,搭在预先准备好的弓上。
挽弓、搭箭、射出,一气呵成。
响箭上天,发出短促尖锐的哨音,不明所以的过路人往上看,却不知明里暗里多少人已在行动。
程若鱼几步窜出,干净利落的上了房顶。院内各处也因响箭而引起了骚动,几十家丁武者皆持刀剑出动。
不再顾看其他,程若鱼自房顶上跳下,直奔李得昀书房,门口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见了她并未阻拦。
推门而入,果然看见李得昀正坐在案后等她,案上还放了个小包袱,见她来,便站起身拿起包袱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