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诗没有闪躲,大大方方朝他微笑。
她的眼神奇怪,让温亭深异常焦躁。
他狐疑地皱了皱眉,垂下手,额前潮湿的碎发还滴着水,一双蓝黑色异瞳直视她的眼睛:“看什么?”
“看你好看啊。”
她想给他点信心,就算男性功能不健全,这幅皮囊应该也会有杏欲低的女孩接纳的,毕竟实在诱人。
他像是被她夸不会了,愣了一下,眼神稍稍去了锋利,轻呵了一声:“好看,有什么用。”
他想要的,还没有得到。
话题永远是个轮回,温亭深刚问完这句,就想起他们曾在那天醉酒后讨论过这个问题。
提及那天,她的不认账,又让他的心沉下几分。
起初他是不打算吻的,但她努力装醉的样子实在可爱。
黑夜给了他足够遮挡,他恶趣味的在想,究竟还能对她做到什么程度?
她明白了他的心意,会不会对他降低界线?
于是温亭深犹如一条蜕了皮的毒蛇,破碎伪装,与黑夜缠在了一起。
又如同一条无主无依的影子,只需要窥见一点点的裂痕,他就能将自己蔓进去,紧紧地包裹住她。
那夜,唇瓣相贴的刹那,他的瞳孔兴奋到极点,因为装睡的她没有拒绝。
他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压制下那份狂热,因为脑中有个念头一直在叫嚣——吞掉她的舌头。
只可惜,居然又是他拙劣演绎的一番独角戏。
在这方面,李乐诗似乎是天生的垂钓者,钩子上可能连饵料都没有,就让他这条鱼咬上了钩。
而她,不知是享受拉扯还是迟钝到根本没有意识到钓上了鱼,迟迟不提鱼竿。
让他这条鱼,患得患失,终日活在期待和怨怼中。
李乐诗余光瞥见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就浑身缠满了凉意走到阳台。
背对着她。
起风了,坠感很好的真丝睡衣贴肤,隐约勾勒出他的肌肉线条。
她仓皇低头,举起手机,偷偷拍了一张他的背影。
梅雨季刚过,夜里风凉,但温亭深在阳台站了很久。
李乐诗毫不怀疑他又在生闷气:“你怎么了?”
“没事。”
“哦。”
以前这种话题基本到此为止,但李乐诗觉得他看上去太可怜了,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云层散去,月光溢下,温亭深如同一位虔诚的信徒,抬起眼皮凝望。
视线停了片刻,他缓缓转过头:“那天晚上,你分明没有醉……”
李乐诗后悔多嘴问这一句。
温亭深的身体开始靠近,带来些凉意的馨香,毛巾随意搭在头上,看不清他的表情:“那晚我对你做了什么,你也知道对不对?”
李乐诗拎包想走,被他上前一步握住了腕骨。
今夜的他,又变得缠人。
“那你讨厌吗?”他问。
李乐诗诡异听出了一丝哭腔,余光瞥见他垂下的目光湿漉漉的,像被月光浸染的清泉。
温医生的美貌有个特点,穿衬衣戴眼镜时是高冷禁欲的上位者气质,穿着休闲不戴眼镜的时候,会秒变纯情小奶狗。
所以李乐诗有点抵不住这样的眼神,尤其他还有个特点,情绪激动时左眼会蓄满了泪,脆弱得简直要人命。
她有意避开这样的眼神,挠了挠脸:“……被你发现了,我还以为自己装得挺好呢。”
他捏了捏她的手腕,“所以呢,你的答案?”
李乐诗尽可能不伤害他自尊,先肯定他:“你吻技挺好的。”
“……还有呢?”
“你长得好看,做菜也好吃。”
“哦。”他快没了耐心。
“你挣钱也多,工作也体面。”
温亭深已经听懂了深层含义,指尖颤了颤。
李乐诗真心诚意地:“你其实可以不用缠着我的,我相信以你的样貌和条件,肯定还会有很多女孩能接受你的。”
这是在……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