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真就夭折了。这桩案子,在当年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数百人遭牵连殒命。”
“你信这些怪力乱神的故事?”叶星辞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我不信,但有人信。”楚翊垂下眼帘,声音忽而苦涩如药渣,“这些东西,是我儿时到三哥府里玩,他讲给我的。”
叶星辞依旧不敢置信。虽然他厌恶瑞王,但还是客观判断:“瑞王知道这些东西,也督造了御花园的翻新,但这不能证明就是他所为。世宗皇帝,可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啊!”
“没错,他只是有嫌疑。但这可以说明一件事,有人想要先皇的命。”楚翊的眼中愤恨汹涌,几乎要冲垮面前的美人,“而我二哥,的确如那人所愿,猝然驾崩。众目睽睽之下,菜肴又无毒,大家都会信一句话:眼见为实。所有人都认为天有不测风云,包括我,故此无人追查。这不正合了那人的意?怎会这么巧?”
的确太巧了,叶星辞想。他思维机敏,立即联想到当前的摄政王之争,问:“你要把这件事告诉庆王吗?哪怕瑞王只是有魇镇先皇的嫌疑,庆王也能大做文章。再加上兼地案,瑞王一定会彻底失势。”
“来时的路上我想过。”楚翊缓缓摇头,目光扫过身边这些最亲密的人,“但我不能,就当不知道。”
叶星辞不解。
“这件事,只要提出来,四哥就有手段令其坐实。到时候,翻修御花园的几百个工匠,一个也活不了。他们无辜,我不能在这上面做文章。”
楚翊的神情坚毅而温柔。叶星辞注视着他,感觉胸腔里的心,正在朝他的方向砰然跃动。这就是让自己倾心的男人,操纵权术,也坚守善良。
叶星辞又问:“你怀疑你二哥死得蹊跷,可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该怎么查?”
楚翊开始回忆寿宴的情形,边想边道:“先皇身体不适,是发生在什么时候?”
“我舞剑之后。”叶星辞翻着眼睛回想,“我坐回去,他说了两句,就突然捂住心口。你不是记性很好么,怎么连这都不记得了?”
楚翊羞惭不已,苦笑道:“当时,我看清了你面纱之后的脸,光顾着想你,直到先皇栽下龙椅才回过神来。”
二人在回忆中检索许久,没发现可疑点。
当时御案上所有菜肴,和御膳房的菜肴,都直接封存并经过数次查验,连酒盏里残留的一点酒液都用小鸟验过,没有问题。皇帝每日饮膳,都要留存三天以上。当时往前查了三天,也没发现问题。
“只要是中毒身亡,骨殖一定会或多或少的发青黑。”叶星辞口吻笃定,“可是,又不能去开棺验尸。”
“你怎么确定?”陈为好奇道。
“于章远的父亲是刑部主事,仵作出身,他从小就听这些。他父亲说,所有毒剂都会侵入骨膜,导致变色。”
听着这些,楚翊陷入沉默,轻轻捋着衣袖,眸光闪烁不定。
叶星辞心有灵犀,一语道破:“我的好哥哥,你该不会想去陵寝地宫,把世宗皇帝的棺椁撬开吧?比起魇镇,这更是罪不容诛啊!”
楚翊苦笑点头,问他怎么知道。
“我是你这的虫儿。”叶星辞探出指头,在男人的腹部轻轻一戳,简直就是在引诱。他调皮地嘻嘻一笑,偏又纯真无邪。他不觉这有什么暧昧,人们形容心意相通,总说自己是对方肚里的虫。
“嘶,你……哎呦肚子疼……”楚翊如蚕般蜷缩,双耳暴红,良久才直起身,若无其事道:“我们去走走吧。”
第97章 残酷的事实
雁鸣山。
大昌龙脉,王气葱郁。
在这片皇家陵区,群山万壑之间,安葬着历代昌帝,以及他们的皇后妃嫔。秋风滚滚,因山势而变,忽柔忽烈。
叶星辞扮作护卫跟随楚翊,在山脚五门六柱的石牌坊处下马,将马匹交给护陵卫兵。过了牌坊,沿宽阔的神道步行。日头西斜,隐入西山的一瞬间,风陡然冷了。
二人从晚霞漫天走到星辉四落,伴着灵泉寺的晚钟,抵达昌世宗的寿宫,崇陵。崇字,由永历小皇帝选定。
崇陵以雁鸣山的玉骨峰为朝山,由南往北有功德碑亭、文武石像生、下马碑、神道碑亭等。神道碑的碑文,是九岁天子的御笔,少了遒劲,但端正大方。过了明楼,便是宝城和宝顶,宝顶之下是地宫。
地宫内,当前葬有世宗皇帝,他的元后,以及那名为他殉葬、追封为贵妃的年轻妃子。与帝后同葬,这对她的家族而言,是至高的荣耀。她的父亲写了一篇万字长表,感念新皇的恩德。叶星辞不知她的名字,只知她是兰妃。就像史册上,很多女人都没有姓名。
楚翊先到奉安先皇神位的大殿拜祭,又与守陵人攀谈。这些守陵的,除了有朝廷派出的卫兵、官吏,也有自愿迁居在此,曾服侍先皇的一众太监宫女。很清闲,只管洒扫。
“昨夜本王梦见地宫的墙根有水痕,恐皇陵渗水,才来谒陵。”楚翊这样说。
守陵官惶恐,陪同楚翊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