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他的话音打断岑绵持续猜想,“以前母亲每年都要来一趟,我陪着一块。”
今天人不多,两人从山脚步行前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路途崎岖,谓有虔诚之效,岑绵觉得每次在潭柘寺留下的愿望最后都得到圆满。
盎然的绿植将光线打散,破出丁达尔效应,屋檐的钟铃在风下发出清脆声音,和一旁的垂脊兽共同庇护这里,青烟袅袅的香火似有奇效般能令人静心。
岑绵每次来这里走一圈再回到城市中,都感觉释然很多。她在每个殿前留下香火钱,在路过玉兰茶楼时停下脚步。在这里屹立四百年的二乔玉兰又一次开满枝头,白玉兰与紫玉兰交相辉映,清香扑鼻。
他们去茶楼里小坐,风轻启,玉兰花瓣零星落下,手边的茶气缓缓而飘。
她说:“第一次来这里是跟妈妈一起,她那时候已经病了,来北京求医,妈妈在这里许下的愿望我无从得知,但总会希望自己的病好,希望能多照顾我几年。
“那天要比今日的花开得还要艳,她很喜欢,有位师傅经过,妈妈和他问关于这里玉兰花的事,聊着聊着师傅像是看清她心中所想,与她聊起轮回。‘生命如同四季轮回,结束并非尽头,而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你心中所执,也未必真是你的执念。’那时候我还小,听不懂,只知道妈妈后来心情好了很多,对病情有帮助,那一年她病情是有转好。”
岑绵回忆着,下意识摸右手手腕:“我很感谢那位师傅,哦对,他临走前还送了我一个小福袋。”
“我猜那应该是住持。”
“嗯?”岑绵含有疑问的眸光流转向他。
言维叶感受到岑绵情绪的波动,牵起她的手放到唇边。
“因为,只有是住持的祝福,才能得到庇佑。”
岑绵扥了几下手,没能挣脱,她往四周看看,羞红脸对言维叶说周围都是人,这样不好,言维叶不再逗弄她,听她继续说。
“一年后妈妈病重,我经常跑去祈福,希望再见到那位师傅,终究是没有缘分。”岑绵举起茶杯润了润唇,“再后来妈妈病情危急,那年年后我跪在药师殿前祈求神迹,可能妈妈的生命急于步入春天吧,才会这么早入冬。”
言维叶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安抚她,“但那一天好像是有神明庇护的,我在那里跪了很久,没有一人打断我的祈福。”
他顿了一下,似有所想,问哪年。
岑绵茫然地翕动几下眼睫:“好像是2005年。”
言维叶先是怔忡,后又笑了。
他说:“绵绵,那一天我也在这里。”
第28章
从潭柘寺回来后,岑绵都没太有胃口吃饭。每年都是如此,之后半个月都会在阴云下度日。
一连几天整日关在房间里不愿意出门。言维叶倒也没逼她,只会陪她一起待在房间里,如果她吃不下,他会耐心坐在边上,像之前那样喂她。
“言维叶,你这样每天和我在一起没关系吗,公司换址后有很多事情要忙吧。”
阿姨进来换下书房桌台上枯萎的花,言维叶合上书,等人离开后走近,手压在书上撑着桌,他说:“算不上,等你心情好些我再去也不迟。”
岑绵叹了一声:“我只是
有点想妈妈,你不用这么小题大做。”
言维叶手指顺她发丝滑下,卷起发尾轻轻捻,说没有。
“那你跟我说说05年那次潭柘寺吧。”
电脑屏幕投射出光,让岑绵的眼看起来过分湿润。
她说:“这几天我想了想,那天寺里确实没见到其他人。”
言维叶与她面对面,倚着桌,嗓音温润:“但我想我这里应该有你的照片。”
岑绵:“?”
他转身去往书架,将最下层架子换到上面,露出里面的置物架,从里面拿出一本很厚的相册。岑绵愕悸地走近,看一页页照片翻过。
言维叶说他需要一些时间,但其实没多久照片就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