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会发生,提前有所准备。
不知为何,忽而心头浮起前世一幕。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狡兔死,良弓藏,我之后,君复殇,一曲广陵散,再奏待芸娘?
嗯,全剧前半部最大的逼,都让沉一石装完了。
不过,恰恰是隆治帝六次南巡,劳民伤财,崇尚奢华,才有今日两淮盐税入不敷出,日暮途穷。
而晋阳和他重整盐务,他也算是驸马……
嗯,这般想就有些不吉利,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隆治帝是为个人享乐,而崇平帝是为了大汉社稷,焉能相提并论?
郭绍年抬眸看向那管家,吩咐道:“去宜心居,从靠墙的床榻那边儿,从暗格中将那本账簿取将出来。”
“是,老爷。”管家闻言,目中也有几分惊讶之色流露,显然不知郭绍年什么时候记下的这笔账簿,不过也没有多说其他,应命而去。
贾珩面色沉静如渊,一言不发,而就在这样的沉默气氛中,对面的郭绍年忽而问道:“永宁伯上次去河南平乱,听说咸宁也随行去了河南?”
论起辈分来,咸宁公主应该唤郭绍年一声姑父。
贾珩面色微顿,抬眸看向郭绍年,道:“当时,宋四国舅在河南开封,公主殿下随行前往。”
“永宁伯为当世俊彦,年纪轻轻已为军机枢密,前途不可限量。”郭绍年默然片刻,忽而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贾珩面色微顿,却几乎是一下子听懂其中之意。
这是一种羡慕、不甘,羡慕他的际遇,不甘自己的命运。
当年的郭绍年想来也以为自己能够成为宰相,但尚了公主,这辈子就别想了。
再结合当时同年后为宰执,心里肯定是有所不甘的。
贾珩目光沉静如渊,徐徐说道:“只是时势使然罢了。”
历史的选择,这句话在嘴边儿,却没有说出口,说了…就僭越了。
过了一会儿,郭府管家将账簿递送而来,郭绍年使了个眼色,郭府管家来到贾珩近前,道:“永宁伯。”
贾珩点了点头,接过一个锦匣,道:“郭老先生,如无他事,在下告辞了。”
说着,在郭绍年的相送之下,出了郭府,看向押的满满一车的账簿,又看向手中的锦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