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其名陆镇海。
三人为结义兄弟,原是淮徐等地的乡党,后来纠结一伙匪寇,聚集在崇明岛附近的沙洲,活跃于江浙沿海,渐渐纠集了多达三四千人的帮众,自号金沙帮,初期是亡命之徒,后来就是贩着私盐,以船为屋,泛舟江海。
岸边儿一众等候多时的人,惊呼道:“人来了。”
倏而,一艘巨大的海船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桅杆之下,鼓帆张悬,海天之间,海浪滔滔。
说话之间,从海船放下舢板,从其上见着十来个身着短打服饰,前额剃发皆是明亮的额头,蓄着鞭子,一看就非中原人士。
十来个膀大腰圆,面相凶悍的卫士,簇拥着一个身形魁梧、三十出头的汉子。
那汉子面容宏阔、气质粗豪,身穿武士劲装,一双虎目精光熠熠,不时闪过睿智之芒,神采飞扬,顾盼自雄,虎口紧紧按着腰间的一口宝刀。
为首的金沙帮帮主严青,则是领着一众兄弟,快行几步,向着不远处的来人拱手道:“严某见过十爷。”
听一同做生意的老姚所言,这是北面过来的大人物,听说是什么郡王。
中年汉子打量着对面片刻,近前伸出如虎钳子的双手,扶住严青的臂膀,笑道:“严帮主,诸位兄弟,不必多礼。”
仍是一口熟练的汉语,只是口音略有几分古怪,带着一些别扭。
双方寒暄而罢,严青邀请着中年汉子前往岛上临时搭就的居所,因为先前已有书信和中人叙说商贸往来之事,倒也相谈甚欢,主要是江南的丝绸以及各种瓷器、茶叶,通过海路送至葫芦岛一线沿海,以供东虏的贵人使用。
这些来自大汉南省的物资,在金国境内相当紧俏,为一些贵族女卷喜爱。双方坐在一起谈话,那位唤着十爷的青年,目光逡巡过前方的,笑了笑道:“诸位都是江湖好汉,屈居在此,英雄不得伸展,在下为诸位兄弟抱憾啊。”
这时,身旁的一个五十左右,头发灰白的老者,笑道:“严帮主这里兵强马壮,手下弟兄也是龙精虎勐,真是豪迈义士啊。”
严青笑了笑,目中闪过一抹幽晦之色,一时不语。
因为之前就从中游说过,北面封官儿赏金,在沿海骚扰着江南沿海诸省,等事成之后,甚至裂土封藩,当然这种话听听也就是了。
那位姚姓老者笑道:“年初咱们说的事儿,不知严大当家考虑的如何?”
“姚掌柜,朝廷可不是那般好对付的,就我们这些弟兄,比之先前中原的高大王如何?这出头的椽子先烂,姚掌柜高看我们了。”严青沉吟片刻,笑了笑,婉拒说道。
眼前这些人后面靠着北面,从手中换取一些财货,如果官军进剿,引为奥援,至于对抗朝廷,脑袋被驴踢了,现在原本风雨飘摇的朝廷,又有振奋有为之势。
这就是因为贾珩在中原星火定乱,有力地震慑了天下的龙蛇草莽。
此言一出,姚掌柜笑了笑,道:“严大当家,先前不是说好了,这怎么又起了反复?”
严青面上笑容不减,说道:“当初,严某只是说看不惯朝廷,有那个意向,但严某从未说即刻就与朝廷作对,我等虽然亡命江海,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如朝廷势弱,那自不用说,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那被称为十爷的青年,目光咄咄地看向严青,朗声道:“严帮主,汉人有句话,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想那陈汉太祖,当初也不过是余姚一普通百姓,还不是创下这社稷基业,如今陈汉朝廷无道,各地义士风起云涌,诸位弟兄在江南之地,南兵文弱,纵横驰骋江山,不比现在海上漂泊要逍遥自在?”
这时,严青身侧的陆镇海,接话说道:“十爷,朝廷势大,我等是有心无力,光凭着手下这么点儿人,势单力孤,碰上朝廷就是以卵击石。”
这位陆三当家似乎读过一些书,出口之间,就是好几个成语。
那被称为十爷的青年笑了笑,目光深处闪过一抹精光,笑道:“我来这里,就是应援诸位弟兄,希望诸位能够能够壮大,能够自立一方。”
这汉境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儿,在盛京他也听到一些消息,陈汉以前宁国公一脉整顿京营,平定中原之乱,一时间威震天下,从那以后,原本答应的好好的金沙帮,又开始含湖其辞起来。
那贾珩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这一路过来,听说这小子还帮着安治中原,今年以来,原本全线决堤的黄淮河患,根本没有酿成什么祸乱。
这一路上,购买的三国演义,更是计谋百出,甚至八哥和兄长也都是赞不绝口。
这小子不能留着,如是有机会,需得除掉才是,否则来日必成大金的心腹之患!
几人议论着,金沙帮终究没有答应举事。
之后,严青唤着人准备酒宴,招待着远道而来的金国贵人,之后,唤着歌姬从外间而来,身段儿柔软如杨柳,肌肤酥软雪白,轻笑弹唱,吴农软语。
一时间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停,场中气氛渐渐推向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