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容贵妃瞧了一眼小两口在低声对话,秀眉凝了凝,轻声道:“子玉要南下扬州了?”
贾珩不欲深谈,随口岔开话题说道:“圣上交办的差事,不日启程。”
端容贵妃想了想,看向那蟒服少年,道:“那子玉在外一切以小心为要。”
大抵是岳母对女婿的关切。
“臣会谨记娘娘教诲。”贾珩连忙道谢。
“母后,母妃,五姐。”就在几人叙话之时,忽地,从远处跑了一个小童,正是八皇子陈泽,在内监的陪同下,说说笑笑地来到殿中,向着宋皇后、端容贵妃行礼,然后看向一旁坐着的贾珩,笑道:“五姐夫,你也过来了。”
“泽儿。”端容贵妃在一旁板着脸,神色凝霜,道:“没大没小的。”
咸宁公主脸蛋儿羞红成霞,近前,拧着陈泽的耳朵,清眸笑意流波,嗔恼道:“你现在胆肥了,连你姐姐的玩笑,都敢开了。”
“姐姐,别拧,哎幼,疼。”陈泽口中叫着疼,转而喊着宋皇后,求告道:“母后,救泽儿。”
其实论起来,不仅是咸宁还是陈泽,该唤宋皇后一声姨母,而相比端容贵妃对子女的严厉,宋皇后对两个侄女、侄子无疑要温柔宽厚许多。
宋皇后笑道:“咸宁,别欺负你弟弟了,泽儿,你刚才称呼,都是听谁说的?”
“母妃身旁的嬷嬷说的。”陈泽坐下来,近千帆,规规矩矩说道。
端容贵妃柳叶细眉之下,明眸闪烁,隐见几分冷意浮起,这些宫人就是嘴碎,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就开始嚷嚷起来。
宋皇后嫣然轻笑,说道:“这可不能胡乱传着,对你姐姐总归不好。”
陈泽点了点头说道:“母后,儿臣知道了。”
端容贵妃道:“姐姐,这孩子有时候也挺跳脱的,也该正经读几年书了。”
“先前不是说给他找了个老师,现在确定了什么人?”宋皇后凝眸问道。
“找是找了,是翰林院的侍读学士陆理陆学士,学识渊博,先前臣妾还想寻着国子监的祭酒刘瑜中,但治学太过古板僵化,再说年龄大了,精力不济,而国子监司业颜宏也挺合适,但陛下否了。”端容贵妃轻声说着,显然对自家儿子的教育十分上心。
贾珩原在下首坐着,闻言,手中的茶盅轻轻一顿,圈圈涟漪在茶水中荡起,心思起伏莫名。
陆理……八皇子的老师怎么能是陆理?
不过稍稍想想,倒也属平常,陆理是状元出身,在翰林院磨勘甚久,学问与文采也十分出众,担任一位幼年皇子的老师,从身份和学问而言,合情合理。
只是这么一个人……
“先生在想什么呢?竟这般出神?”见贾珩停杯思索,咸宁公主凑近脸去,星眸看向对面目光幽深的少年。
贾珩笑了笑,道:“没什么,想起了一桩旧事。”
说着,喝了一口。
虽说魏梁两王都为皇后所出,魏王再不济,还有梁王,但八皇子天资聪颖,难保陆理不会烧冷灶,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这时,咸宁公主也不疑有他,而是看向宋皇后与端容贵妃,柔声道:“母后,母妃,阿弟上次吵着说让我教他骑马、射箭,说是来日大一些,领兵出征东虏,为父皇分忧。”
宋皇后笑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儿?泽儿,你要当大将军啊?”
陈泽清脆的童声带着几分稚嫩,道:“父皇牵挂着战事,天天睡不好吃好的,等儿臣大一些,定要领兵为父皇出征分忧。”
宋皇后听着,轻轻捏了捏陈泽的脸颊,看向端容贵妃,轻声说道:“妹妹,你听听,泽儿这般年纪就有这把孝心了,真是难得了。”
端容贵妃蹙了蹙秀眉,轻声道:“他还小,不知道外面的事儿险恶艰难,等他大一些再看就是了。”
作为母亲,自是希望孩子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舞刀弄枪,不成样子。
咸宁公主清声道:“从小看一些兵书也挺好的,我看阿弟已经开始寻着一些,平常还让缠着我,让我给他讲先生的三国话本呢。”
宋皇后看向一默然而听的贾珩,笑道:“泽儿如想学行军打仗,可以和子玉学着,子玉你若是得闲的话,也教教泽儿兵策将略。”
陈泽看向贾珩,道:“姐夫在河南威名赫赫,可要教教我才是呀。”
贾珩连忙应道:“如是公务不繁重的话,微臣会的。”
而后,贾珩与咸宁公主低声说着话,听着后妃两人议着一些家长里短,比如谁家的诰命夫人今年又有了孩子,比如哪家宗室之女嫁给了哪一家勋臣的公子,女人聚在一起,就喜欢谈论着这些。
贾珩安静听着,低声与咸宁说着话,不多时,殿外传来一道内监的声音,“陛下驾到!”
殿中众人都相继停了谈笑,纷纷起身朝殿外迎去,向着崇平帝行礼。
崇平帝大步而来,看向众人,冷硬的面容上见着笑意,说道:“都免礼吧。”
在宋皇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