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将军,快些起来,进城。”
“谢节帅。”两将起得身来,翻身上马,振奋地看向贾珩以及身后一眼望不到头的骑卒。
所谓兵过一万,无边无沿。
贾珩转头看向庞师立,沉声道:“庞将军,除随行五百护军外,剩余兵马皆驻扎于洛阳城外,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稍后洛阳方面会有军需粮秣供给。”
洛阳这么一座人口近百万的大城,虽内里不乏规划着屯兵校场,但也一下子容纳不得这般多骑兵进驻,而且也暂时没有必要。
庞师立抱拳应是,然后吩咐大军就近扎营。
然后,贾珩在锦衣府卫士以及五百护军的簇拥下,排成整齐的队列,徐徐向着洛阳城挺进。
“单将军,城内情形如何?”贾珩手挽缰绳,控制着马速,问着一旁的单鸣。
单鸣沉声道:“节帅,我们昨日傍晚来到洛阳,擦黑进得城,休整一日后,瞿将军已领四千精骑前往荥阳的汜水关驻守,想来今晚应能抵达,剩余兵马都按照节帅的意思,屯驻在洛阳城,休整之余,等候节帅。”
贾珩沉吟道:“汜水关年久失修,那里也只有荥阳上千户所把守,容易为敌军所破,如今全据其城,便于拱卫洛阳东面屏障。”
大汉之患在于九边,内部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攻陷一省府治这样大规模的叛乱,故而早期的关隘重镇的重要性降低,在地方逐渐废弛,历史上有虎牢关之称的汜水关,也只有一个千户所把守,作为厘金税卡,当然河南卫随时可在战时予以支援。
贾珩说着,转而问道:“怎么不见河南府尹孟锦文?”
洛阳为大城,且是河南府的府治,而洛阳府尹更是高配从三品。
“孟府尹正在为大军筹措粮饷,去了卫藩、郑藩两府与两位藩王交涉粮税催缴事宜。”单鸣瓮声瓮气说着,压低了声音说道:“节帅,河南府府库这些年不宽裕,年年收上不税来,据孟府尹所言,两座藩府侵占土地,拖缴粮税,这些年累计下来,已逾数百万石。”
所谓卫、郑二藩,是指卫康亲王以及郑成亲王两支,这两藩并不是崇平帝的兄弟,而是太上皇隆治帝的兄弟。
如崇平帝继位以后,按常例会给一应兄弟封着义忠、忠顺、信平等两字亲王。
隆治帝在继位后,同样如此,这位太上皇倒也宽厚仁义,只顺势在卫、郑两藩后面加了一字,而不是改封其他杂号,是谓卫康亲王、郑成亲王,春秋诸国的封号无疑显得尊贵。
当然,这种给远一系的亲王加着似“贤德妃”,“端容”谥号的两字封号,是陈汉礼法一大特色,如是过世后再上谥号,还会另加字,至少是要凑整整十个字才罢休,更有甚者凑够二十多个字进行花式吹嘘。
贾珩皱了皱眉,面色凛肃几分,道:“先进城再说。”
据监视卫郑二藩的锦衣府档桉汇总,卫郑两藩初代亲王已经去世,现在是两位崇平帝的叔伯兄弟在袭王爵。
这两位藩王后嗣,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其子弟几位郡王,在洛阳强买良田,欺男霸女,鱼肉乡里,只是朝廷迫于太上皇尚在,维护天家宗室忠孝友爱,对违法事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我以河南为根基,呼应神京,这两藩都要清理。”贾珩领着护军,驱马进得条石青砖垒砌的洛阳城,夕阳之下,城门洞的阴影,掩藏下目中一闪而逝的厉色。
身后鬃毛油亮的骏马,驮着大汉京营着红色号服的军卒,好似一团红艳艳的火焰涌入洛阳城,沿着玄武大街向河南府衙门行去。
洛阳鳞次栉比的房舍,两旁青瓦上方,向外推开的一扇扇木窗上,食客好奇地看着又一批骑士涌进洛阳城。
“这是第二拨了吧,看来开封府那边儿当真是出了大事。”一个蓝白色书生长袍,头戴方巾的中年书生,问着对面的老者。
老者说道:“这次朝廷派了不少人,听说开封府那边儿贼寇势大,聚集了十来万乱民。”
就这般,在洛阳百姓的议论纷纷中,贾珩与咸宁公主领着进入了这座大城。
此刻,河南府衙左边儿的院子,已经短暂改换成京营帅帐,军将听说贾珩前来,都是焦急等待着。
“节帅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着六品武官袍服的千户官,进入衙堂,朝着几位游击将军说道。
此行,除蔡权这位游击将军外,还有四位游击将军,其余的都是千户官以及文吏,这些不是贾珩随意抽调,而是在不久前的备战中,从其他几营精挑细选的将领。
原本喧闹的一众将校倏然一寂,向着庭院望去。
霎那间,贾珩在单鸣以及蔡权的引领下,由锦衣卫士以及护军亲兵簇拥着进得官厅。
“末将见过节帅。”此次出征的将校,朝着那蟒服少年,齐齐抱拳见礼。
贾珩进入衙堂,转身落座,目光看向众将,见到一些熟悉的面孔,点了点头,说道:“诸位都坐。”
“谢节帅。”
官厅外侧因是司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