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也飘在时宁的旁边,用数据生出两道光,装作是手,装模作样地托起来“脑袋”来跟着吃瓜。
【千里姻缘一线牵,一段故事就此开端……】
“不是。”
时宁的表情停滞,小灯泡的机械音也硬生生卡住。
谢连安摸了下发烫的耳朵说:“你找的人不是我,但是我就跟在你们后面,一路一起走进了教室。”
……搞半天,这人自己也第一天就迟到+迷路了。
时宁觉得自己被谢连安气得要犯病了,但他好不容易愿意老老实实说事情,只能用牙齿摩擦着糖果,暂时忍耐下来:“接着说。”
“后来你就坐到了最后一排,我每次一回头就能发现你在对我弯着眼笑。”谢连安矜持地扬扬下巴,眼睛却亮亮地掏出手机来给自己看自己保存的画:“我还留着当时画的画。”
时宁只是看了一眼,就瞳孔剧震地倒吸一口冷气。
屏幕里面的图像,很明显是谁直接对着速写本拍下来的,边缘有些模糊,但也能够清楚地发现它的……
丑陋。
时宁觉得自己再多看一眼那个五官糊成一团,笑得一脸诡异和淫-荡的升级版火柴人,会忍不住做出些冲动的事情来。
舌尖抵在糖上,凶巴巴地伸出手捏住谢连安的两边脸:“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当时应该只是在笑班主任的光头。”
谢连安被挤弄着脸颊上的肉,说话不是太清楚,还有点委屈:“你还帮我擦门窗和扫地。”
“因为咱是在一组做清洁的。”
谢总努力回想:“而且每次下课都故意从我旁边经过,还帮我捡笔。”
时宁恶狠狠地试图将自己这些年来在反派这里的印象扭转过来:“那是因为你坐在饮水机边上,我要喝水不从你旁边过从哪里过。”
“还有捡笔,”时宁现在是越想越不对劲:“你真的不是故意掉在我脚边的吗。”
每次刚喝一口水,就有一只笔滚了过来,时宁有段时间一直怀疑谢连安是不是有帕金森,所以才手抖地握不住笔。
捏着谢连安脸颊的手有点酸了,时宁只能收回手,一字一顿地说:“不许再跑题了,讲重点。”
重点。
谢连安好像是终于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视线飘忽着移到了时宁收回去的带着点微微水光的手指尖上,喉结滚动两下,轻轻地嗯了一声。
“高一上的那个期末,我被人抢走了速写本。”或许也是感觉到了冷意,谢连安也不由自主地和时宁挨在一起,腿贴着腿,在不大的小毯子下面相互汲取着热量:“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一点关于我的流言蜚语,骂我是没爹没妈的孤儿。”
时宁本来故作凶恶的表情怔愣一瞬。
“还想把我关进厕所里去,是时宁救了我。”谢连安抬起眸,黑色的瞳孔幽深而平静,将眼底的偏执和扭曲掩藏起来,他的皮肤很白,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像是突然回光返照的病人一样,涌上了不自然的红润,浅色的嘴唇勾起来:“所以时宁,我会永远喜欢你。”
【呜!反派好恐怖!】
小灯泡被谢总最后的笑吓得差点断了路,猛地闪了闪后,就砰的一声消失在原地。
时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恐怖的,毕竟真要说上来,当年的谢连安才是真的吓人。
戴着个厚厚的眼镜,抱着速写本,头发长得遮住了一点眼睛,怎么看都是一副老老实实,最多只是有些内向的好学生摸样。
谁都想不到,这样的一个人会一声不吭地拎起凳子就往人家脑袋上砸。
当时的情况太过混乱,欺负霸凌谢连安的人有七八个,时宁那时年纪不大,一对多也有点吃力,差点就被偷袭了,等反应过来时,本来躲在自己后面的男生就已经面无表情地砸人砸了好一会儿了。
当时才高一,一中里的学生也大多都是些成绩好的,打架什么的,没想过用武器,一看同伴被砸出了血,顿时就慌了神,拉起来人就想跑,结果那个看上去软包子似的书呆子还要拎着凳子追,下手还贼狠。
一群人被吓得边哭边跑,凄厉的喊叫声在走廊上回荡。
这件事本来不算小,但因为本就是那些人有错在先,谢连安的成绩又实在是好,校方经过多方考虑后,还是只让双方私下和解,并且都写了道歉书后就草草结束。
但谢连安当时的样子,却把时宁都唬住了好一会儿。
而后与谢连安熟起来之后,时宁就担心这人下起手来没轻没重,以后会惹出事端来,天天都在他旁边洗脑,什么你那三脚猫功夫就别和人家打,什么打架不好打架伤脑,打架多了考不上高考,自己去外面打了架回来也根本不敢和谢连安讲,生怕他又提着个凳子砖头之类的,就去追着对面跑。
回过神来,再看着谢总如今嘴角微翘的愉悦摸样,时宁甚至都觉得这样也还好,至少看上去比之前正常多了。
“永远喜欢我?”时宁将这句话在喉咙里面滚上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