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旁是两名穿着防护服看不清楚面容的虫,他们手持着手术刀,将剥离的翅翼放入了一个巨大的医用储存器中。
“他快要醒了,赶紧离开吧。”一道声音冷漠地说。
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被束缚在手术台上的银发雌虫发出了躁动威胁的低吼声。
但当然无济于事,毕竟他的翅翼已经完完整整地被剥离了下来,不管是怒吼还是威胁,在这两只虫的眼中,都像是野兽死前的徒劳挣扎。
在两名穿着防护服的虫收拾好现场,离开来到悬浮车上时,另一名同样陷在昏迷之中的金发雄虫睁开了眼睛。
红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面前的这两只虫:“你们身上有血腥味。”
还有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
在梅因记忆中的尤安,也带着焦躁和不安,迷茫的视线落到了悬浮车后侧的一只巨大医用储存器上,它是半透明的,但尤安现在的状态极差,不管多努力都不能穿过它看清楚里面的东西。
“那是什么……”
总是安静乖巧的七殿下突然睁大了眼,用力挣扎了起来,输送液体的数个针头在雄虫的挣扎之下变得松动,将他的身体划出血痕。
“按住他。”这是一道属于梅因自己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冷漠,然后无视尤安的抵触,往他的身体中重新注射了一管药剂。
金发雄虫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红眸在迷茫中慢慢闭上。
而悬浮车也已经到了目的地。
皇宫。
亲卫们暗中将医用储存器和昏迷的尤安带进去。
梅因稍微将防护服的头罩摘开些,站在台阶下与台阶上的那只雌虫对视。
“陛下,好久不见。”
这是梅因的精神识海,他的每一次情绪起伏都能被感知得到。
怀念、厌恶、悲伤、慌张。
但最后化为一句戏谑嘲讽的话语:“您快要死了。”
“不过也正常,吞下了那么多的违禁药品,你不死谁死。”梅因冷冷地说。
几乎没有虫知道,强大的虫皇,为了帝国开疆拓土,将西区收复的虫皇。
其实只是一只不断依赖于药物,强行提升生理素质,欺骗自己的可怜虫。
因为从皇子时就开始私自使用违禁药,服用了太多药物,导致即便有梅因这样的高等级雄虫的基因,生下的好几只虫崽子要么都早早夭折,要么就身体素质极差没有活到成年。
虫皇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药物感染源,他不敢靠近脆弱的虫崽子们,所以才有了从小就被忽略而心理扭曲的萨兰亚。
他渴望着为帝国留下一只高等级雄虫,所以才有了半死不活的尤安。
面对着曾经伴侣直白的嘲讽,这位尊贵的君王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抱歉。”
梅因记忆中的虫皇其实也是模糊的,只能隐约感觉到是一只站得笔直的军雌,身躯比寻常雌虫要单薄些,语气生涩地喊住他:“梅因,我做了你喜欢的玫瑰饼,要进来尝尝吗……”
“我要去给尤安做手术。”雄虫绕过他走入了皇宫的暗道。
身后的虫皇还是笔直的站着,像一颗悬崖之上的衰老松树。
梅因关于他的记忆到此为止,接下来的画面都是在实验室之中。
几个研究员从剥夺偷窃过来的翅翼中,提取了无数液体和样本,研究转换为能让雄虫吸收的药剂。
鲜红的血化为了粘稠透明的液体,慢慢地被输送到了已经濒临崩溃的金发雄虫身体中。
本来紊乱的信息素开始逐渐变得平稳,躁动不安的精神领域得到了暂时的安抚。
有一名研究员啧了一声:“我就说他们的信息素匹配度非常高吧,早知道一年前就不该在亚德芙罗兰放那只雌虫离开。”
“按理来说这么高的匹配度,如果能在成年后通过正常方式来安抚,说不定也能治好这位殿下。”研究员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然后又恶意满满地嗤笑道:“只可惜,先天不足的虫哪里能够轻易活到成年。”
常规伴侣间的治疗方法不适用,只能通过其他技术来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