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身为大房唯一的女儿,薛宝钗的嫁妆也是可观的,她若真和贾宝玉成亲,少不得要用嫁妆银子填补家用。
王夫人为了她这儿子,真是操碎了心,所为父母为子女,计之深远也不为过。
贾宝玉现在是国公府的公子,瞧着千好万好的,然而花无百日红,等老太太去了,贾府一分家,大房袭爵,二房拿些银子就得搬出去,贾政在朝堂当差多年,也不过是个员外郎罢了,身为员外郎的次子,贾宝玉又能分得到什么东西呢,最大的一份可能也不过是老太太留下的私房。
更加上贾宝玉最厌恶仕途经济学问,又惫于读书,只不过在吟诗作对上有几分歪才,却也多得有限,外头交友虽广,却也都是风花雪月之辈,显见的日后没什么出息,若不找个家底丰厚的妻子添补,这贾宝玉未来的日子且不知该如何过。
在没得选择的情况下,贾宝玉自然是千好万好,可如今薛宝钗被封了女官,就算出身仍然没法改便,她能挑拣的空间却大了,仔细择个上进之人,求得公主赐婚,也未尝不可,说不得就乘着这股东风,扶摇直上,直上青云。
黛玉也知宝钗是有大志向之人,也不多劝,只尽着亲戚的情分提醒着宝钗:“既然宝姑娘与我说着心中话,我也少不得僭越提醒一二,宝姑娘想得自是极有道理,只一点,宝姑娘就算去了京中,最好也留心瞧着薛家大爷,我虽不怎么出门,却也隐约听人提起过,近些日子薛大爷愈发荒唐了,许多事儿且须防微杜渐,若真出大事了,再后悔就晚了。”
宝钗心头一惊,她亦知黛玉不是搬弄口舌之人,必然是薛蟠的行事已经出格的厉害,她在外头当差为薛家奔前程,若薛蟠在后头拖后腿,她能呕出血来,想到这,宝钗的后背密密麻麻的全是冷汗,她站直身子,端正的向黛玉行了个全礼:“谢林姑娘提醒,我一定会好生规劝哥哥。”
黛玉端坐着,坦然应了宝钗的礼。
薛蟠在京中斗鸡走狗,身旁又聚拢了一群酒肉朋友,在他们的吹嘘之下,早已忘了曾经的害怕,又猖狂起来,本来只在秦楼楚馆买醉,在旁人的撺掇下,又开始了欺男霸女的恶行,黛玉隐约听着,这呆霸王又看中了一清丽女子,正百般骚扰,若再不管着,他早晚得闯出大祸。
“妹妹倒是心善。”胤祺下了课从宫中到林府,就听雪雁说了黛玉正在待客一事,胤祺摇摇头,示意丫鬟别惊扰了黛玉,驾轻就熟地从侧门走了进去,进了旁边的屋子,将黛玉与薛姑娘的对话听了个完整。
等宝钗告辞离开后,胤祺转着扇子走了出来,笑着叹道。
黛玉却嫌弃地皱起眉头:“薛蟠那人,提起来我都嫌脏了我的嘴,若不是看在他家孤儿寡母的份上,我实在懒得说。”
对于薛蟠,黛玉心里很是厌恶,这么些年了,从来没有半点长进,说是对母亲和妹妹好,但哪一件事不让母亲妹妹操碎了心,若是薛蟠能支应起家业,又如何需要寄人篱下,仰仗贾府,更如何需要薛宝钗百般筹谋。
看在与薛家转着弯沾着亲的份上,黛玉再次提醒了宝钗一次,至于宝钗和薛母能不能狠下心管住薛蟠,那就是薛家自己的事了。
胤祺低低笑出声来:“妹妹莫恼,天子脚下可不是他们那边那地方,一块砖落下来,都能砸到几个黄带子,更别提还有那么多的大人们住在京中,薛蟠再这么猖狂下去,迟早有人治他。”
黛玉对胤祺何等了解,她一听便知晓其中必有内情,连忙扯着胤祺的袖子,连忙追问:“可是有什么不知道的新鲜事不成,快说给我,让我听个热闹。”
胤祺笑着喝了口水,他和林如海都不觉着要将黛玉养成深闺中不知世事的娇小姐,外头的事情从来也不瞒着黛玉。
当然,为了避免脏了黛玉的耳朵,胤祺说的还是隐晦了几分:“忠顺王府爱听戏,在家里养了个戏班子,其中有个叫琪官的小旦,最得忠顺王的欢心,寝食起居,日日都离不得他,我听说这些日子,薛蟠与那琪官走得挺近,隔三差五的在外饮宴,忠顺王虽说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但要处置薛蟠,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