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知悯后,她的表情变了又变,这时总算明白之前他说的那一通似有非有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祁砚寒站着听了几分钟的训,才脱了身。
清明时节雨纷纷,古人确实没说错。
那几天南城的雨下得断断续续的,时急时缓,弄的人都没了兴致出门,与南城相隔一千五百公里的北京却还是晴天,路上却没多少人为这样的好天气驻足。
祁砚寒下了飞机就去见合作伙伴了,处理好这边的事,他又去了一趟蒋琛那儿,这家伙如今的项目出了问题,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的,他去到他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时,蒋琛也才刚到,他的衬衫皱巴,扣子只系了四颗,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
给他分析融资的事,祁砚寒说了一个上午,末了,蒋琛千万万语只汇聚成了一句话:“谢了啊。”
祁砚寒目光深远,靠在椅背上,盯了他半晌,这些年来他赌上全部家当投进这个公司,好不容易走到这步又遇上一个大瓶颈,要是这次没成,断了资金链,极大概率要前功尽弃一无所有了。
蒋琛懒散一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祁砚寒没有搭腔。
蒋琛悠悠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祁砚寒嗤笑了声。
蒋琛偏开视线,看着地平线上明亮的太阳,慢声道:“就像这太阳,有升有落,落下去后,第二天还是会照常升起。”
祁砚寒不接话:“第二天下雨怎么办?”
蒋琛:“………………”
祁砚寒摸出一支烟,咬着点燃:“我只是想说,记得给自己留条退路。”
蒋琛眸光浓稠,淡淡笑了:“但于我而言,有所保留就不会全力以赴。”
祁砚寒吸了一口烟,扭头望着天际的太阳。
蒋琛:“其实不论放晴还是下雨,明天总归是崭新的一天,只要你想,它始终充满希望。”
祁砚寒吐出一口烟圈,沉默了。
蒋琛扬起眉梢:“事情未定,谁说的准呢?”
祁砚寒淡然笑了。
“不说这个了,”蒋琛换上一副轻松的姿态,“你现在怎么样啊?恋爱谈的好吧?”
祁砚寒弹了下烟灰:“好得很。”
蒋琛轻轻笑了:“你现在可是人生赢家,爱情事业双丰收,我羡都羡慕不来。”
祁砚寒扬唇笑了。
他们闲聊了十来分钟,蒋琛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祁砚寒没急着起身,慢条斯理地抽完这支,他拿上行李箱去了机场,一回到南城,花店便差人送来了定好的绿植,把它们摆放好,他给裴知悯打了个电话,那头没人接。
那会儿裴知悯正在打理菜园子呢,拔完杂草,施了肥,她坐下歇了会。
今天小雨转阴,天气还算温和。
没坐多久,外婆就做好饭了,吃完时,暮色正在收拢。
裴知悯拿起手机,一眼就看见了那通未接电话,正要拨回去时,他的电话又打来了,她走到前院,坐在小板凳上,小声问:“你那边忙完了?”
“忙完了,刚到家,”祁砚寒一面讲电话,一面浇水,“在给绿植浇水。”
“已经到了吗?”
“嗯。”
裴知悯交叠双腿,坐在小板凳上左右摇晃:“你好好浇,里面有一棵是发财树,绝对不能让它枯死了。”
祁砚寒笑:“这么迷信?”
裴知悯哼了声:“发财这事儿不能马虎,要好好对待,不然财神会不高兴的。”
祁砚寒一时失笑,问她:“你在做什么?”
裴知悯:“刚吃完饭,无聊地看天看地。”
祁砚寒:“在栖梧还无聊?”
裴知悯解释:“只是现在无聊。”
祁砚寒停下手里的活儿,走去沙发坐下:“宁愿无聊都不想我?”
裴知悯一愣,故意问他:“那你现在在干嘛?”
祁砚寒:“休息,想你。”
裴知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