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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o1章(2 / 2)

愁绪爬上了他的眼梢眉尾。

若说初回上京时,他对重逢是澎湃难抑的期待憧憬,到了后来得知大还丹,成了灼心泣血的痛苦和偏执,再到现在徘徊猜忌的惆怅和疲累——

每个阶段,都足以将他折磨得伤痕累累,早没有当年那少年帝王的锐气。

他起身疲倦道:“时辰不早了,母后好生歇息吧,朕明日再来。”

袁太后见他要走出殿,又低唤了声:“皇帝。”

裴珩顿住脚步。

袁太后:“你可还记得,伺候先帝的朱公公。”

裴珩不知她为何会突然提到宫里的旧人,“父皇驾崩后,他不是告老还乡了吗?”

“哀家得了消息,阿瑾半年前,曾去见过他。”

听到谢瑾的名字,裴珩的心哪怕死去了,也还是会出于本能地抽动,“他见过他?他在哪见的他?”

袁太后惨淡的面容温柔而平静:“要紧的不是这个,而是哀家觉得,阿瑾多半已经猜到了,所以才会专门去找朱公公求证。”

裴珩一凛,又快步走了回来:“他知道什么?”

“阿瑾十六年前服用大还丹,可秦焦说他还活着,那你可知,先帝又是如何驾崩的?”

裴珩深深望进袁太后的眼底,她的目光如将熄的烛火,黯淡而温和。

关于这个悖论,他并非没有起过疑心。而是这半年来,他的心思几乎都在找寻谢瑾和处理前朝之事上,而且他也没必要怀疑——都死了那么久的人,何必翻出旧账多生事端。

他对那个一心玩弄帝王心术冷酷无情的父亲,谈不上什么父子情,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厌恶。

“是哀家动的手。”袁太后如释重负地说。

这块压在她心中十数年的巨石,终于得以落下。这些年她斋戒念佛,跪在佛祖前试图忏悔赎罪,也未曾讨得真正的心安。

裴珩在她承认前,就已有预料,可听到时,面上还是浮现了一丝震惊的神情:“那母后,是为何……?”

“他若不死在那一日,得知大还丹不过是所谓南疆神医的骗局,阿瑾当日便没有活路了。你也知道,你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

袁太后眸中泛着冷光:“他是个独断狠心的帝王,什么都比不上皇权重要。早年他借着袁家在朝中的势力夺嫡争储,许诺哀家坐皇后之位,可他唯恐袁氏一族在朝中势大,很快便借着谢云叛国之罪,将我父亲和兄长连坐,族中近半亲眷都流放塞外至死。又冠冕堂皇,以不想连累哀家为由,将袁氏一族的荣耀与耻辱都在史书中一并抹去了。”

裴珩心中暗震,怪不得他从未听人提起过袁家的亲人。

甚至还有传言,说袁太后是得了天恩眷顾,袁家才鸡犬升天。

“罢了,都过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袁太后淡然摇头:“哀家是想告知皇帝,阿瑾迟迟不肯露面,多半是因他知道了先帝驾崩的真相,他若回朝,必定会令人对大还丹之事生疑,迟早查到哀家的头上。”

“可你万万不该听信那秦焦的挑拨之言,疑心阿瑾对你的心思。”

裴珩心中触动,嗓子发哑,不知该说什么:“母后……”

袁太后伸出手,轻拍了拍裴珩的手背,反倒轻松地笑了笑:“杀人偿命,哀家已在世上多活了这么些年,还有什么想不开的。若能看到你们往后彼此相互有个照应,也就没什么遗憾的了。”

裴珩面色凝重:“儿子知道了。”

……

暮春时节,京中的海棠开了又谢。

今日春光明媚,药铺的掌柜见到那身穿素衣的清秀男子走进铺子中,微微一怔,脸上也露出明媚笑意,热情招呼道:“金先生,可还是按照先前的方子抓药?”

他生得清俊矜贵,气度不凡,只因常年病气缠身,眉眼间更添了一分弱柳扶风:“嗯,不过麻烦掌柜这次每包苎麻少放半钱,放多了有点苦。”

“得嘞,金先生精通药理,想来不会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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