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择,成也往事,败也往事。
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比不过记忆里的人的。
想来他也深知曾经的优势没了,如今要重头来过了。
只不过……
谢观鹤转过头,望了望书房的方向。
他在在思考,这个消息,是否要透给她。
她毋庸置疑是难过的,无论是曾经和江远丞因误会渐行渐远的感情,还是如今……在决心选择陆京择后,发现他与记忆里那不同的样子,以及受过的欺骗。不然,她不至于想逃避这些到整日睡觉,连在梦中也皱眉。
如果这消息带给她,她会因他的失忆,而再次有所行动,使得目前的局势再变化么?如果不带给她,其他人会抢先一步带给她,以此来夺得她的注意么?
谢观鹤让小秦离开了,自己在原地站了半分钟。
他发现,思考的过程被拉长了太多。
他在……犹豫。
谢观鹤做事很少犹豫,若决心做事,他比任何人都果断。可是,他还记得上次的教训,那个……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的教训,尤其是,现在,她似乎才刚刚愿意靠近他几分。
他又站了几分钟,发现有关于她的事,思考与决策都被大大减少效率。
谢观鹤转过身,走向书房。
温之皎还在认真地画画,脑袋又快埋到纸上了,头发也垂落在墨上了。他蹙眉,走了过去,扳正她的背,抬手捻起她的发丝,粘了些许红色墨汁的发丝在他指尖留下鲜红,仿佛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
谢观鹤失神几秒,拿出手帕擦干净。
温之皎在桌前与他怀里转身,拿起画满了线条的宣纸,指着一条,道:“快看!这条是不是格外有风骨!怎么样!”
她很兴奋,一扫刚才的疲惫,眼睛里亮晶晶的。
谢观鹤望她的画,点头,道:“很潇洒。”
他仰着头,不看她的眼与唇,把她的身体扳过去,“现在可以画个简单的形。”
谢观鹤扶住她的腰,握住她的手,凝视纸面,勾勒出一个梨子的形状出来。他讲着发力点和转笔的方式,作示范,全然使自己忘却怀里的温热和鼻尖嗅到的玫瑰香味。
她又兴冲冲开始了新的训练。
谢观鹤松开手,指尖很轻地掠过她的衣料,感觉那温热从手中抽离。
温之皎的热情已经完全起来了,她有一种得意的自信,她觉得自己这么一学马上就能超越谢观鹤乃至于所有大师了,她坚信她做任何事都会有天赋。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她的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当她画了不知道多少张的时候,一抬眼,发觉窗外已经是夕阳的余晖了。
她又开始感觉腰酸,脖子酸,手也酸了。
温之皎“哎哟哎哟”好一会儿,活动身体,再转头,发觉谢观鹤就坐在一边看着她。她道:“我画了多久啊?”
“三个小时。”谢观鹤夸赞道:“很有耐心,很有进步。”
温之皎笑了起来,一扔毛笔,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谢观鹤道:“我也饿了,走吧。”
他站起身,手指动了下,握住她的手,领着她出了书房。她也没有挣脱,只觉得心情愉悦,那些乱七八糟的爱啊恨啊愧疚啊烦躁啊一下全都远去了,飞走了,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她在幻想自己当大画家,或者是游览各国的天才艺术家,嗯,很有艺术天赋的美女网红也行。
温之皎飘飘然,谢观鹤只是握着她的手。
到了餐厅,她便轻松抽离他的手,开始吃饭。
谢观鹤捻了捻手指,没有说什么,只是吃着饭。
温之皎吃得很快,也吃得很多,不再像半梦半醒时随便塞几口就倒头,而是十分有食欲。这次的晚饭除了中式的饭菜,还有些所在国家的甜点与小菜,她也吃得眉开眼笑。
等吃完了饭,她也不等谢观鹤,咚咚咚上楼画画去了。
谢观鹤放下碗筷,洗漱了下。刚要上楼,却听收拾碗筷的佣人道:“谢先生今天很有胃口呀。”
他怔了下,也只是笑了声。
不过很可惜,她从来三分热度就要十分成果。
这次画了半个小时,她就觉得怎么画都丑了。
谢观鹤刚忙完,一到书房,就看见地上满地的纸球。他走过去,将纸球拾起,放到一旁的案几上展开。温之皎见到了,立刻烦躁道:“别看!难看死了!”
她念叨起来,“吃饱了手感都没了,烦死了,不想画了!”
谢观鹤没停,只是将每张宣纸都展开看了看,很快,他温润的眼睛里便有了点笑。
温之皎更生气,“都说了不准看!”
她走过去要抢,他一转身躲过了。
谢观鹤道:“很有进步,线条比下午熟练多了。”
温之皎蹙眉,“真的吗?”
谢观鹤点头,道:“你觉得丑,是因为审美进步了,但手还不够熟。”
温之皎狐疑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