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
“十二年。”
徐城是父亲的亲信,参加了那场婚礼,比他更早认识林朝笙。
“徐经理,烦请你帮我办一件事情。”青年的声音温淡,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帮我查一下,太太结婚之前的事。”
徐城敛去眼中的讶异,立刻应了下来。
“需得费些时日,我一周后给您答复。”
徐城的话犹在耳畔。
语气冷静,心肺却如同炙烤,周暮觉忽然很想回家再看她一眼,最好一眼就能看出她真切的模样。
他从未好奇过朝笙的过去,他只图和她有个以后。
他不知道她在别人眼中有那么不同的面孔。
他不知道她对父亲的深情都是伪装。
他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性情作得假,锦绣文章作不得假。
她不是百无一用败絮其中的人,但他确实,不了解她。
所以,弄清楚,然后,结束。
温柔的暮色落在他消瘦了的肩上,融开在云霞里的太阳将要坠落,他抬头看去,外墙上的常青藤在晚风里摇曳,丝绸长裙的女子站在露台边,手中的烟在昏沉的傍晚燃出一点灼热的红。
灰烬抖落,她夹烟的长指娴熟自然。
周暮觉忽然觉得,没必要再往里走了。
天边挂上了几颗寒星,他来得突兀,走得仓促。
朝笙抬手,将烟摁灭在盛了水的玻璃皿中,手中随意摆着的书又潦草翻过一页。
是她上次同周暮觉在书房读的那本。
在信春疑惑的目光中,汽车的引擎声再度响起。她望向那辆离去的吉普车,知道少爷今夜又要在银行里度过。
这般忙吗?
银行的顶层的办公室,灯光日夜都亮着。
周暮觉试图不去想。
那朵纯白的山茶花滚落进尘泥,暗地里腐朽,她的欲望、她的野心、她的过往,都掩藏在温柔端静的模样下。
可告诉他,又如何呢?他无法控制这样的念头。
他有一瞬惘然——若她和他所知的全然不同,那他爱上的是否只是她的伪装。
纷杂到压抑的念头在日夜颠倒的工作中一点一点冷却,情绪却绷成了一根紧紧的弦,而周暮觉并不曾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