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着楼,周围人指指点点避开她。
表白墙里点赞评论最高的一条:同性恋就是心理变态,赶紧去看心理医生吧,别出来祸害社会了,败坏校风了。
心理变态,怎么就心理变态了?
爱情的内核从来都是两个人之间的吸引、理解、共鸣。它可能萌芽于一场极其普通对话时突然共振的笑声,没有特定的环境,也不需要配角的衬托。心动本质与对面那个人是男是女并无干系。
千禧不懂,细腻且磅礴的情感,为什么要问出处,为什么要辨雌雄。
就像旁人也不懂,同性恋如何打破性别构筑。
她清醒着,却随着手指下滑,愈发沉寂。
千禧似乎将时宋禁锢在了自己的身体里,那些没能传到时宋耳朵里的,没能伤害到千禧的,都在以一片世俗荆棘鞭笞着理解这份感情的人群。
从教学楼出来时那阵凉风激醒了她,好像也未曾留意过锦城的初雪至今到底下过多少场雪,可这路上的雪堆始终就那么高。
到,林朽小腿肚那么高。
他嚼碎了棒棒糖,糖棍上前两步丢垃圾桶里。
然后自然地,与相向过来的千禧汇合,并行。
千禧收了手机,问,“你今天不是有事?”
“想看看你。”林朽胳膊肘时不时触碰着千禧的,“心情,不太美丽啊?”
“很明显吗?”
林朽拦了辆车,千禧顿了一步,没想打车走,可林朽已经开了车门,她便坐进去,往里挪,书包抱在怀里。
林朽报过目的地后接过千禧的书包,“怎么了?”
千禧说:“没考好。”
“哪科?”
“物理化学都一般。”
林朽拍拍自己肩膀,“回去给你讲,眯一会?”
换往常,千禧要么说不用,要么靠向另一侧窗棂,今天就随着林朽的手落下,她倒在他刚刚拍过的位置。
“林朽。”
“嗯?”
“下周一,你回来上课吗?”
“你想我回来啊?”
千禧没说话,手被林朽十指扣着搁在腿上,手背感知他兜里什么的硬东西,蹭了蹭,应该是棒棒糖的棍。
有段时间了,总能看见他叼着根糖。
想到这儿,与他交织的手指上移,摸向林朽食指中指的薄茧……
原来是在戒烟啊。
林朽见她不答话,兀自说了,“下周一应该还回不来。”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