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继续开木仓。”
一想到自己的人生居然会在这个世界完结,祝余居然有心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对于他自己, 他不信失忆前的祝余真的是个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cpu自己的主。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没人知道哪一只蝴蝶的振翅代表远在千里之外飓风的开始,正如祝余并不知道失忆后他会面临什么, 就像是一首完美的曲目中混入了小段错误的旋律, 它随着时间的推进腐蚀了所有音符。
刚开始只是他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产生的短暂违和感,但即便是这样,他的动作也没有一丝一毫地停顿。
如果电流音不打算说出一切,再这样继续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
骤然响起的电流声没有再说出一句言语,只有夹杂着叹息的尾音消失在空气里。
祝余感觉自己的动作很是僵硬, 从脚底袭来的眩晕感直冲头顶,整个世界相继开始旋转,伴随着他毫不犹疑地选择对着自己开了那一木仓,锥子般的疼痛狠狠地扎入脑内,试图让他停止一切思考。
更加猛烈的痛意从每一处神经延伸,令人不可思议的是, 祝余发觉自己已经在物理上应该被搅成浆糊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些许零星的碎片, 却因为过于混乱甚至不能拼凑成一个相对完好的片段。
某种不知名的机制在阻止他回想,一旦有什么要点将被捕捉,就会有远超子弹爆头的痛苦从胸腔传来。
祝余狼狈地单膝跪下,这自残性的记忆回溯也终于戛然而止, 耳边响起的是惊慌失措大惊小怪的电流音。
【祝余……你!!!你怎么敢!!!!不,你不能死!!!听见没有!!!】
听见你大爷的香蕉皮。
【你怎么可以就这样任性!!!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囗囗的吗!】
囗囗?那是什么?电流音为什么会笃定他会在意?
电流音这句气急败坏的吼叫像是破局的剑,突然就把这没有源头的僵局粗暴地划开,一波又一波强烈的眩晕直冲头顶,
祝余甚至还有闲心想,他不是被一木仓爆头了吗?怎么还没死?
只可惜没有人回复他,在他无比接近于死亡之际,他那些断断续续无数细小的记忆碎片才终于像走马灯一般浮现。
就在此时,有人抓住了他。
不,准确来说是有人紧紧地把他抱住,仿佛溺水之人抱紧浮在水面上的稻草一样,几乎要将他的骨头碾碎。
谁?
祝余已经没有办法去看清究竟是谁在这个时候这样抱着他了,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消散。
“………祝…………余………!”
好像有人在叫他。
“祝余!!!!!”
到底是谁这么烦人………
“祝余!!!”
在叫他的声音里充斥着各种各样强烈的情感,祝余下意识地感觉那个人……似乎在害怕。
涣散的意识似乎被这一声声呼唤凝聚,祝余逐渐感受到了自己心脏那如同突破天际的跳动。
我还……活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祝余缓缓地睁开眼睛,他好像还置身于某种幻想世界,眼前是再熟悉不过的景色——他和以撒那个共同牢房独有的天花板。
怎么……会在这里?
这让他祝余有点分不清楚,之前的一切是否都是真实的,就好像他只是在牢房的床铺上睡了一觉,之前的种种都不过是梦里的事情。
“你醒了?”
祝余挣扎着爬起来,一抬头就看见了坐在他床边的以撒。
以撒那张苍白的脸孔在灯光的浸润下几乎要和灯光融为一体了,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殷红如血的嘴唇和浓绿色的眸子,此刻的以撒神情宛如地狱的死神一样,脸色铁青眼神阴郁,注视着祝余的模样简直就如同厉鬼在世。
被他这般注视着,祝余下意识心虚地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下来。
不对,他心虚什么?
以撒看他,他心虚什么?
反应过来的祝余当机立断,输人不输阵地回瞪了过去,一看祝余竟然开始回瞪自己了,以撒脸色更难看了,冷冰冰的说:“怎么?醒了以后哑了?”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祝余呸了一声,扯动着声带回答,但他的声音听上去无比沙哑,就像是用砂纸磨砺出来的一样,伴随着阵阵疼痛,他最终又倒回到了床上。
但是下一秒,以撒猛地伸手掐着祝余的脖子,祝余能从施加在他脖子上的力道判断,以撒是真的很干脆地想把祝余给掐死。
不是,这人有病吧,以前天天和他互怼也没见破防成这样啊???
感觉到眼前已经开始模糊放大了,祝余用力拍打着以撒的手,可这种挣扎没有一丝一毫动摇以撒想要杀他的决心。
祝余在意识涣散之际,心里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