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克赶紧让格林先生进门。
格林先生一步一步地挪动着双脚,他抬起左脚时明显要比右脚吃力,他回过头,冲难掩惊讶的德雷克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
“抱歉,两年前发生了一点意外。”
“哦,千万别这么说,格林先生,对于您不辞辛苦地前来问诊,我们已经对此十分感激了。”
“谢谢您的宽容,请带我去看一眼阿瑞斯吧。”
威斯特敏斯宫的一间屋子,长形的会议桌边坐着不久前刚落地伦敦的麦考夫,他沉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三分钟之前,艾琳·艾德勒还在他们面前摆出一副志得意满的姿态,炫耀着属于她的胜利果实。
但就在刚才,局势瞬间逆转——夏洛克成功破解了她手机的密码。他将手机递给了麦考夫,“希望这能弥补我之前可能造成的不便。”
艾琳浑身颤抖着,她亲眼看他输入了那精心设计的密码,她亲耳听到了他对感情不屑一顾的说法,她在震惊,震惊于他能洞悉万物的观察力,也在痛苦,痛苦于自己在他身上付出的感情,此刻就像一个无法诉说的笑话,可悲可怜。
她的眼角划过一滴眼泪。
麦考夫接过手机,机身突然在掌心震动,一看屏幕,是来了一个匿名电话。
他面不改色地将听筒放在耳边。
对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福尔摩斯先生,我为您准备了一份迟来的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他拖长的语调充满了虚情假意的味道。
随即通话就被对方立即挂断。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急匆匆赶来的安西娅推开,一向稳重能干的女助理此刻露出的慌张跟惊惧,让夏洛克为之侧目,她几乎没有注意到室内的另外两个人。
这让麦考夫心感不安。
“长官,”安西娅几乎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阿普比小姐她,她——失踪了!”
原本准备离开的夏洛克闻言,停住了脚步,他蓦地望向自己的兄长。
让夏洛克难以置信的是,一贯不喜欢表露情绪的麦考夫,他整个表情就像是被人抽了一耳光,脸色迅速地沉下去。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没有人在她身边吗?”
麦考夫自认表情无异,但心底不知为何,蹿上了一道无名火,让整个胸腔跟心脏都疼得近于无法呼吸。
他从年少就懂得克制感情,就像夏洛克刚才说的那样,感情……是成功者的缺陷。他不该情感作祟,他不该为此大动肝火,他不该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异常。
但很多时候,痛苦远比人所想象得可怕,因为它能让人失去理智。
没人能例外。
就当麦考夫忍不住,忍不住要把手机狠狠地砸向地面,准备冲着无辜的女士发火之际。
夏洛克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摁住了他的肩膀。
“事情还没有糟到你所预想的那样,麦考夫,冷静点。”
麦考夫闭上了双眼。
他的语气懊悔至极,痛苦至极,那是夏洛克从没听过的复杂情绪,“我答应过她,我会去接她的。”
他极少会允诺别人,但一旦答应别人,就意味着他就一定要做到,他不允许自己失败。
这是麦考夫的信念。
“现在还不晚。”夏洛克挑了挑眉,他望向窗外飞过的一群白鸽,若有所悟道。
骗子之间的较量
康斯坦斯是被震动声吵醒的。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眼前一片漆黑,除了一盏高高钉在墙上的壁灯,壁灯旁边是一块被悬挂的显示屏,在隐约昏黄色的光晕里,她抬眼注意到四个角落分别都安装了夜视监控摄像头。
康斯坦斯眉头微皱,摸摸自己的耳朵。
耳坠果然不见了。她想,真是可惜这么精密的定位追踪器。
四面都是石壁,只有一处高到需要抬头才能看到的小窗户,被红色天鹅绒窗帘盖住,竟透不出一丝光。康斯坦斯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无法形容这诡异到令她感到恶心的气味。
手不经意触碰到柔软之处,康斯坦斯这才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宽大的镀金床上,对面就是一面大穿衣镜,清晰地照出她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
果然,问题是出在小女孩递来的那只支爱尔兰哨笛上。
「滋滋滋」的震动声不断在提醒她目前的处境。
康斯坦斯下床,俯身寻找震动的来源,走到穿衣镜的位置,在她斜对面放置着一个三层的白色书架,有人将手机放在了最上面。
果然是手机发出的震动。
康斯坦斯眉头下压,露出一丝憎恶的表情,她已经猜到是谁打的电话。
似乎是配合着手机发出的动静,距壁灯不到一英尺的显示屏也突然亮了起来。
黑屏变成了布伦丹的模样,他仍然是那副平凡的五官,还有嘴角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