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准备要走,云晚终于放低神态:“他那么听你的话,你就不能劝劝他?这事儿对他没好处,你也是个聪明人。”
&esp;&esp;经济利益上,沈亦承确实赔了。但是不管从身心健康还是灵魂自由的角度,他应该都获得了解脱。
&esp;&esp;宁嘉说:“我不妨碍他做决定,你们所有人都拘束着他,让他跟个提线木偶一样活着,外界对他的评价都是你们想看到的,我没那么恶心,我觉得他想做什么都行,我不会劝他。”
&esp;&esp;她似乎想起什么,从桌上拿走那张支票,“你猜怎么着,我也是越想越气,凭什么你骂我我就要听着,沈亦承都不认你这个妈了,我尊重你干什么?你不是喜欢骂我么?我现在不开心了,这钱我也不还了,你告我去吧,我这材料也准备好了,大不了我就在这待三年,看谁告得过谁。”
&esp;&esp;云晚哪有那么在乎儿子啊,肯定是沈和硕把气撒她头上,让她出面,宁嘉要是真把当年的破事儿都抖出来,是直接对沈和硕不利的,连云晚都不知道当年他们家还欠着宁国强钱,宁嘉那这件事威胁她,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esp;&esp;宁嘉把支票拿走,云晚真慌了,她这样回去交不了差,下意识握住了宁嘉的手,宁嘉甩开,后退两步,和她说:“用你的余生后悔吧,自己做的破事儿,拿孩子撒气,你也不用提我妈,你们半斤八两。”
&esp;&esp;宁嘉握着支票转身走了,她也不关心后续怎样,直到沈亦承带着人,拿着大件小件堆到了她的家,他抱着他的西装,跟个逃荒的大学教授一样来她这里避难。
&esp;&esp;他抬抬手,笑着说:“我现在完全属于你了。”
&esp;&esp;宁嘉从沙发上站起来,呆呆地看向他,然后忍不住张开手臂,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
&esp;&esp;他的“恩断义绝”是很有传统风味的,他断绝关系的消息还登了早报的一小个版面,好像民国时期流行的事情,结婚了登报、发作品了登报、离婚了登报、断绝兄弟关系登报,他这是断绝父子关系也要登报。
&esp;&esp;宁嘉的房子不小,但也装不下他的东西,一问才知道,沈亦承将宁国强送给他的小别墅卖了,他拿的都是他喜欢的电影和收藏,其余的通通卖了,公司也卖了,展馆也卖了,这几天沈亦承的工作就是签买卖合同,宁嘉也不知道划不划算,就看他跟个王子出家一样把一身的金银首饰全甩了,就剩下他这身名贵的西装。
&esp;&esp;他的藏品太多,开拍卖展都拍了一个多星期,等所有人都来沈亦承这捡完了漏,沈亦承便清点一下自己的财产,看了看,甩手扔给宁嘉,宁嘉哪敢接,赶紧把他的账本扔回去,他像个大爷一样靠在她的沙发上,宁嘉承认,这是她见他以来,他最轻松的状态。
&esp;&esp;一无所有,又好像获得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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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富婆的小白脸。◎
&esp;&esp;宁嘉国内最后一场合作在年前也基本结束了。
&esp;&esp;钟鼎铭的生辰到了, 沈亦承说带着宁嘉去,宁嘉不好意思地说:“前阵子都没一起,我去是不是不太好?”
&esp;&esp;沈亦承说:“没事, 正好和师父师姐说一声。”
&esp;&esp;或许对于沈亦承来说,师父才是父亲,师姐才是母亲,幼年时也怨过他们对他如此之多的拘束, 还因为他不学艺打他的手背, 现在算半个玉雕大家的沈亦承,也没什么可怨的,自己学有所成逃不开他们的管教, 更清楚这是真的在乎他。
&esp;&esp;宁嘉也不知道要说一声什么, 拿了不少东西, 大包小包的,一进门就先去跟钟鼎铭打招呼,他妻子原来已经去世了,床铺空了, 宁嘉将东西放下,钟鼎铭看看沈亦承, 又看了看她,问:“想好了?”
&esp;&esp;“嗯。”沈亦承揽着她说,“在她这里,感觉心里有了归所。”
&esp;&esp;钟鼎铭笑笑,指了指他, “你小子。行啊, 安定下来就好。人家愿意吗?没干什么坏事吧?”
&esp;&esp;他干的坏事还少吗?
&esp;&esp;宁嘉护着他, 没揭他的底, 赶紧摆手,“自由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