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身污渍的人,映着屋外丰姿玉立的人。时间好像静止,却又毫不留情任由黑暗席卷,“毕剥”一声,油灯完全熄灭。
&esp;&esp;孟珏仍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云歌嘟囔了一声,他才惊醒。云歌似有些畏冷,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他将云歌抱得更紧了些,迎着冷风,步履坚定地步入了黑暗。
&esp;&esp;孟珏抱着云歌到许平君家踢了踢门,许母开门后看到门外男子抱着女子的狎昵样子,惊得扯着嗓子就叫,正在后屋喂蚕的许平君立即跑出来。
&esp;&esp;孟珏盯了许母一眼,虽是笑着,可泼悍的许母只觉如三伏天兜头一盆子冰水,全身一个哆嗦,从头寒到脚,张着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esp;&esp;“平君,病已喝醉了,有空过去照顾下他。”
&esp;&esp;孟珏说完,立即抱着云歌扬长而去。
&esp;&esp;“孟大哥,你带云歌去哪里?”
&esp;&esp;孟珏好像完全没有听见许平君的问话,身影快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esp;&esp;第二日,云歌醒来时,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和刘病已喝酒,怎么就喝到了孟珏处?
&esp;&esp;躺在榻上,努力地想了又想,模模糊糊地记起一些事情,却又觉得肯定是做梦。
&esp;&esp;在梦中似乎和刘病已相认了,看到了小时候的珍珠绣鞋,甚至握在了手里,还有无数个记得吗?记得吗?似乎是她问一个人,又似乎是一个人在问她。
&esp;&esp;“还不起来吗?”孟珏坐在榻边问。
&esp;&esp;云歌往被子里面缩了缩,“喂!玉之王,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们男女有别!我还在睡觉,你坐在我旁边不妥当吧?”
&esp;&esp;孟珏笑意淡淡,“你以为昨天晚上是谁抱着你过来?是谁给你脱的鞋袜和衣裙?是谁把你安置在榻上?”
&esp;&esp;云歌沉默了一瞬,两瞬,三瞬后,从不能相信到终于接受了残酷的现实,扯着嗓子惊叫起来,“啊——”拽起枕头就朝孟珏扔过去,“你个伪君子!所有人都被你骗了,什么谦谦君子?”
&esp;&esp;孟珏轻松地接住枕头,淡淡又冷冷地看着云歌。
&esp;&esp;云歌低头一看自己,只穿着中衣,立即又缩回被子中,“伪君子!伪君子!以前那些事情,看在你是为了救我,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这次你又……你又……呜呜呜……”云歌拿被子捂住了头,琢磨着自己究竟吃了多大亏,又怎样才能挽回。
&esp;&esp;孟珏的声音,隔着被子听来,有些模糊,“这次是让你记住不要随便和男人喝酒,下次再喝醉,会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esp;&esp;云歌蒙着头,一声不吭。想起醉酒的原因,只觉疲惫。
&esp;&esp;很久后,孟珏叹了口气,俯下身子说:“别生气了,都是吓唬你的,是命侍女服侍的你。”
&esp;&esp;隔着不厚的被子,云歌觉得孟珏的唇似乎就在自己脸颊附近,脸烧起来。
&esp;&esp;孟珏掰开云歌紧拽着被子的手,轻握到了手里,像捧着梦中的珍宝,“云歌,云歌……”
&esp;&esp;一叠叠,若有若无,细碎到近乎呢喃的声音。
&esp;&esp;似拒绝,似接受。
&esp;&esp;似痛苦,似欢喜。
&esp;&esp;似提醒,似忘却。
&esp;&esp;却有一种荡气回肠的魔力。
&esp;&esp;云歌不知道孟珏究竟想说什么,只知道自己心的一角在溶化。
&esp;&esp;云歌心中慢慢坚定,不是早已经有了决定吗?事情临头,却怎么又乱了心思?对大哥要成家的事情最难过的肯定不是自己,而是许姐姐。
&esp;&esp;云歌找到许平君时,许平君正和红衣一起在屋中做女红。
&esp;&esp;“许姐姐。”云歌朝红衣笑了笑,顾不上多解释,拽着许平君的衣袖就往外走,看四周无人,“许姐姐,大哥要成家了,昨天一个伯伯来找大哥说了好一会儿话,说是要给大哥说亲事。这事我已经仔细想过了,如果有孟珏帮忙,也许……”
&esp;&esp;云歌一脸迫切,许平君却一声不吭,云歌不禁问:“姐姐,你……你不着急吗?”
&esp;&esp;许平君不敢看云歌,眼睛望着别处说:“我已经知道了。你说的伯伯是张伯伯,是我爹以前的上司,昨天晚上他请了我爹去喝酒,爹喝得大醉,很晚才回来,今日清醒后,才稀里糊涂地和我娘说,他似乎答应了张伯伯一门亲事。”
&esp;&esp;云歌轻轻啊了一声,怔怔站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