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在银面具遮挡之下嘴角似乎有点难压。
他慢悠悠地挥了挥鞭子,鞭梢带着电光“啪”地抽在芙罗拉脚边的地面上,炸起一小片焦黑,而他下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窟:
“没听到,不过我恩准了你跟这群弱智一起跑,毕竟要坐上来得卡个智力要求。”
下去跑,跟这群四条腿的腐烂赛跑冠军比?
她有点绝望,就在费恩挥动鞭子驱赶食尸鬼开跑的瞬间,言灵的束缚也飞快消失了。
简直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和避免被拖行)本能,她手疾眼快地一个飞扑,死死抱住了一只体型最为壮硕的食尸鬼的后背,骑上了它的脊梁。
“嗬嗬——”身下的食尸鬼发出不满的嘶吼,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旁边另一只食尸鬼那黏糊糊、布满倒刺的长舌头,正时不时想舔舐她裸露在外的皮肤。
芙罗拉只能一边死死驾住坐骑那冰冷滑腻的脊骨,一边手脚并用地踹开那张恶心的长舌,在颠簸、恶臭与舔舐骚扰下度过漫长的几分钟。
出乎意料的是,这支由食尸鬼组成的车骑脚程极快。腐烂的肢体爆发出不符合常理的速度,如同漆黑旋风般刮过幽暗地域崎岖的地表。
很快,一片令人窒息的宏伟阴影便笼罩了他们——夜神莎尔的白骨圣所。
它如同巨兽的骸骨,由无数巨大且惨白的异兽骨骼所雕饰,其规模之庞大,堪称幽暗地域的奇观。
顶上的漆黑尖塔高耸入云,底下的肋骨拱门森然矗立。
走近了,莎尔那雌雄难辨的巨大神像在阵阵风沙之中更显清晰,它历经辉煌亦或失落的岁月从未有过半分不败,
那石质细腻的近乎如真人的莹润肌肤,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那神像的眼珠似乎动了动,注视着来人。
费恩牵引着芙罗拉的锁链,如同牵着不听话的宠物,径直走向圣所的主入口咽喉。
他步伐从容,完全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任由她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还要时刻提防那几只被锁链拴着却依旧试图扑向她的食尸鬼。
芙罗拉狼狈不堪,只能硬着头皮如雏鸟般紧贴在费恩的身侧,以寻求他强大气息的庇护——天知道她一路上对着身后放了多少个棘墙术,才勉强挡住这些疯狂的家伙。
踏入主大厅,极致的空旷与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唯有嵌入黑曜石地板的无数颗阴影宝石,散发着幽暗、冰冷、仿佛能吸走灵魂光芒的微光,勾勒出大厅的轮廓。
巨大的、笼罩在无尽阴影中的莎尔神像端坐于主位,仅仅是其存在感,就足以让凡物窒息。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尘埃与永恒寂静的味道,她却对这种气味无比着迷——哪天跑路了就把这一堆阴影宝石撬干净卖个大价钱。
费恩靠近祭坛后便停下步伐,松开食尸鬼的锁链,那些魔物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拖入黑暗消失。
他仰望着那不可名状的神像阴影,声音恢复了那种空洞、虔诚而毫无感情的腔调,回头对芙罗拉说道:
“耐心等待午夜时分,降神仪式才会开启。”他顿了顿,冷肃的银面具转向芙罗拉,深黑的眼眸似乎在审视她的材质,
“全父(the all-father)将亲自为你主持受洗之礼。毕竟……”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遗憾?
“仅凭你身上沾染的那些幽魂鬼气,还远远不够将你直接转化为吾主的眷属。”
他这才似乎想起什么,极其自然地对着芙罗拉施展了一个清洁术,柔和的光芒拂过,瞬间祛除了她身上的污秽和异味。
费恩面对她的裸体,如同面对一件无生命的器物,毫无波澜。
芙罗拉在心底讥讽:当了阉官都是这么松弛吗?
“喂!”她裹紧了无形的‘清洁光环’,忍不住开口:“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也就算了,更惊人的是还得被迫裸奔着跟你同行,到现在你居然没想过自己的衣着和我的裸体适合觐神吗?”
“哦,好的。”他似乎才意识到这点,随手从次元袋里扯出一件同样宽大的纯白外袍丢给她。
芙罗拉嫌那些繁复的扣子麻烦,直接像麻袋一样套在身上。
刚系好带子转过身,却发现费恩那锐利的视线,似乎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让她芒刺在背。
“费恩,”她忍不住刺了他一句,“你的种族是什么,怎么做到离神很近,离人又、很、远、呢?”
而那银面具后的神情似乎毫无波澜,完全听不出她话语里淬毒的讽刺。
他反而像是被一个单纯的问题问住了,沉默片刻,稍感意外地吐出几个冰冷的音节:
“亡灵的主宰——巫妖。”
话音刚落,他仿佛感应到什么,微微侧头:“兄弟也快到了。宠儿,” 空灵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我要施加「缄默之言」了,呆在原地不要动。”
随着那无声吟唱在空气中震荡,芙罗拉只觉得脑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