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中午阳光正盛，校园操场旁的槐树下，斑驳的树影落在石阶和草坪交界处，光线明亮得有些晃眼。

&esp;&esp;江小梨抱着数学作业，顺着跑道旁的小路往教学楼走。她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发尾被风拂起，纸张在手臂下轻微颤动。

&esp;&esp;远远地，她看见陆砚靠在栏杆边。

&esp;&esp;他低着头，穿着同样的校服外套，拉链半开，露出里面简单的t恤。阳光在他肩头和侧脸留下淡淡的光斑，眉眼沉静，像一副停在夏日空气里的素描。

&esp;&esp;江小梨脚步一顿，随即扬起笑，快步走过去。

&esp;&esp;“你不是我们年级的，老来这边蹲点，是不是有点可疑？”她故意压低声音，调侃得自然又轻快。

&esp;&esp;陆砚抬眼看她，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很淡，却藏着某种不易察觉的专注。

&esp;&esp;他没有接她的玩笑，只问：“你最近睡得好吗？”

&esp;&esp;这句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江小梨一怔，她随即扯出个笑：“挺好的啊，熬夜刷题，困了倒头就睡。”

&esp;&esp;陆砚眼神落在她锁骨下隐隐露出的青痕——那是几天前他没控制好留下的。

&esp;&esp;他抬起手，想摸一下她头发，却在半空顿住，缓缓放下。

&esp;&esp;江小梨察觉到了，却装作没看见，换了话题：“这几天我爸妈不在家。”

&esp;&esp;陆砚一怔，眸光倏然落在她眼里。

&esp;&esp;她像是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却又飞快垂下眼睫，嗓音压得很轻：“我今晚……可以去万庭西苑吗？”

&esp;&esp;话说出口，她自己也脸颊泛红，小声补一句：“那里上学更近。”

&esp;&esp;“嗯。”

&esp;&esp;“那……你能不能陪我一下？”

&esp;&esp;陆砚喉咙轻轻动了动，像被这句问话绊住了所有理智。

&esp;&esp;可他还是没点头，只轻声道：“晚自习之后，再说。”

&esp;&esp;江小梨“哦”了一声，没再追问，“那我先回教室了。”

&esp;&esp;陆砚站在原地，目送她身影渐渐远去，最终被拐角的墙壁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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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回到教室，陆砚却没打开书本。

&esp;&esp;这几天，他一直在等六组的后续资料。

&esp;&esp;昨晚，最终资料发过来。

&esp;&esp;最醒目的，是清澜父亲秦志荣的名字——【秦志荣/海市公安局党委副书记】【与私营企业存在资金往来记录四笔/协助未立项工程转批通过】

&esp;&esp;与此同时，陈安语的家族也浮出水面：【陈家企业/涉及本地数次暴力拆迁与中间商分利/存在向教育系统关键岗位输送利益嫌疑】

&esp;&esp;而孟胡栎——他的舅舅张璠虽未留下直接证据，但六组报告的注释写得很清楚：

&esp;&esp;【暂无可落地资料，但为高度“默认保护”对象】

&esp;&esp;陆砚看着这些资料，指节发白，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

&esp;&esp;他没有冲动。

&esp;&esp;他知道，这些信息不能直接使用。

&esp;&esp;他花了两天时间，将整理出的证据打包、洗净所有六组痕迹，转由一只干净的账号，通过加密中转平台——悄悄递送给秦志荣的最大政敌：公安系统另一派的高层。

&esp;&esp;那人并不认识他。

&esp;&esp;但他知道，这把刀迟早会落下。

&esp;&esp;他只需等待。

&esp;&esp;——

&esp;&esp;晚自习结束，教学楼口的人流渐渐稀疏。&esp;江小梨混在人群里走出来，步子轻快，指尖握着手机。她的发尾还带着刚从教室走出的余热，白色耳机线绕在胸前，校服外套半敞着，像夜晚风里的流动光点。

&esp;&esp;前方的路灯下，陆砚已然等在那里，光线从他眉骨落下，把那双眼压得极深。

&esp;&esp;江小梨眼角一弯，唇角悄悄上扬。&esp;她没有立刻走近，只是像不经意般快步追了上去，在他侧后方稳稳停住，刚好一臂之遥，像两个擦肩的普通同学。

&esp;&esp;她低头掏出手机，飞快敲字：【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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