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遇到了你,要不阿纲真的死在虚数空间,我一定会自责到自毁!】格瑞儿的声音自另一个世界模糊不清的传来:【不过你也因此受益,也就扯平了。】
当时的布克并不理解格瑞儿的话,人类的感情对他而言过于复杂。现在的布克理解了这些,又偶尔忍不住想,自己要是从未理解就好了。
他们这种非人之物理应不存在变化,但泽田纲吉这个外来者却打破了这个规则,如同水滴进油锅,溅起一片危险的涟漪。
“……作为完成契约的额外奖励,我回答了你的问题。”布克居高临下地看着仰望着他的费奥多尔,冷漠地下了逐客令:“现在,拿上你的奖赏,离开吧。”
暗处的角落中走出了一个神色怯懦的布克,他来到费奥多尔的面前,毫不留情地割断了自己的脖子——他倒在了费奥多尔的面前,然后渐渐变成了一张干净的白纸。
“……真是难以置信,你居然真的拥有了属于人的感情。”费奥多尔长叹一口气,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书页,折叠好了收进怀里:“纲吉还真是一如既往,给我数不尽的意外和惊喜呢。”
随着他的最后一句话,这位特殊的客人被逐出了这个黑白的世界。布克坐在王座之上,在这个永寂的世界闭上了眼睛。
——等待着他的契约者拿到圣杯之后,做出最后的抉择。
费奥多尔就这样被掐着脖子, 毫无抵抗地仰趟在草地上。
他并没有戴那标志性的俄罗斯毡帽,刘海有些长,黑色的发丝贴在额头上, 让纲吉有些看不清那双阴影下的紫色眼眸。身上穿着并不合身的宽松囚服, 被洗的发黄的粗布顺着万有引力贴紧他的身体,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完全无法和之前见过的光鲜亮丽的情报商人联系在一起。
这一刻, 哪怕超直感已经清楚的为他指明了方向, 纲吉也不禁放轻了力道,疑惑地问:“你是……费佳?”
原谅他完全不记得对方那长的离谱的姓名,习惯性用了之前显得有些亲昵的昵称。
“如果是名字的话,我的确是‘费佳’。”
明明性命被完全掌控在他人手中, 费奥多尔却丝毫不见惊惶。仿佛被人压倒在草地上, 脖颈要害被掐住的人并不是自己。
“我的‘aster’似乎格外讨厌我, 为什么?我很确定自己不认识你, 但是你不仅认识我,还对我有一定的了解?”
比起纲吉第一次见面时印象里虽然不健康但十分温和好相处的俊美男人, 此时的费奥多尔比纲吉印象中的更加纤细一些,原本就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外貌, 如果说之前的气质让他更像成年人,此刻穿着一身白色囚服的费奥多尔给人的感觉完全是少年。比起正常欧洲人更加苍白的肤色,再加上眼下浓重的青黑, 让他看上去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他瘦弱而病态,似乎很是虚弱, 被少年首领控制住的双手上,拇指的指甲盖有着被严重啃咬的痕迹。
但是与外貌截然不同的是, 他的精神状态却很高亢,看不出一点衰颓。
依照太宰治的情报,面前这个生死都被他掌握在手中的费奥多尔在国际上拥有着“魔人”的糟糕外号,虽然没有证据,但极有可能是异能组织“天人五衰”的首领,并且已经确定他就是那个召唤了白兰、险些将魏尔伦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敌人。
面对这个从见面起就对他充满了善意的俄罗斯人,纲吉其实有很多问题想要问。
你认识我?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你会拥有令咒?为什么你能召唤白兰?我的过去……是怎样的?
可惜老鼠惯会隐藏自己的行踪,并且作为海外势力,即便是在日本已经如日中天的港口afia也无可奈何,哪怕发布了悬赏令,也只查到了关于对方不痛不痒的一些没用情报。
但纲吉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居然在这种始料未及的情况下突然遇到了对方。更加可笑的是,这个费奥多尔不仅不认识他,还成为了和他绑定的英灵。
“你真的不认识我?不——”纲吉犹豫了下,他自己就召唤了恩奇都和吉尔伽美什,更是与百貌哈桑朝夕相对,非常清楚英灵与人类的区别:“你不是英灵。”
“我确实不认识御主你,并且——”他顿了顿,颇为感兴趣地说:“在接收到圣杯给予的记忆之前,我也以为自己应该是御主。”
虽然费奥多尔十分的相似太宰治与涩泽龙彦,自己的超直感在这一类人面前总是会产生一定偏离,但至少,纲吉能确定对方确实不认识他,他并非伪装,也没有撒谎。
疑惑在心底蔓延,看着面前熟悉的陌生人,他突然灵光一闪,问了一个只有与“时间”牵连不断的他才会想到的问题:“费佳,你今年几岁?”
费奥多尔笑而不语。
看着这个似乎没变,又似乎显得更加年少一点的俊美少年,他顺从心底的预感,缓缓问:“世界大战……结束了吗?”
费奥多尔停顿了一瞬,那双紫色的眸子中有光华一闪而过:“不哦,如果我们说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