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指尖轻轻拂过衣襟上的褶皱,耳尖微红,低垂着眼帘不敢直视对面两人促狭的目光。
沈岳舒余光瞥见师尊的视线仍停留在凌青禾身上,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谢意卿的袖口,压低声音道,
“卿儿,师姐们听说你回来,特意备了些点心,要去尝尝么?”
少女眸子一亮:“好啊,师姐。”
她转身时,裙摆漾开一道柔软的弧度,又回头冲巫泽眨了眨眼,“我在清水阁等你。”
巫泽眼底泛起涟漪,温声应道:“好。”
见两人走远,男子才收回目光,看向身旁静立良久的凌青禾。
“青禾。”他嗓音低沉,“你可怪我?”
凌青禾抬眸,眼底一片清明,唇角仍挂着温润如玉的笑意:“师尊,弟子不怪。”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声音极轻:“他负了娘亲,而我也不过是他用来对付您的一枚棋子。”
“若不是您拦着”他眸色微冷,指尖骤然收紧,“我定会亲手杀了他。”
巫泽沉默片刻,抬手按在他的肩上:“本尊拦你,不是为了他。”
凌青禾一怔。
“你不该因他,在心中种下业障。”
巫泽语气淡然,“活着的人,比死了的更痛苦。”
“他会一辈子活在悔恨里。”
凌青禾指尖微颤,良久,才低低笑了一声:“师尊说得是。”
他望向远处飘渺的云霭,眼底的阴翳渐渐散去,化作一片释然。
这时,远处传来谢意卿和沈岳舒的笑声。
凌青禾转头望去,恰好看见两人眉眼弯弯的模样,也跟着柔和了神色。
巫泽微微侧首,目光也不自觉地追随着那个蹦蹦跳跳的娇小身影。
两人并未聊多久,巫泽便去了锁魂狱。
此处比禁崖更为阴森,关押的都是穷凶恶极之徒。
锁魂狱内阴风阵阵,刺骨的寒意渗入骨髓。
巫泽一袭白衣在昏暗的甬道中格外醒目,所过之处,囚徒们纷纷瑟缩后退。
最深处的牢房里,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蜷缩在角落。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头,浑浊的双眼在看到来人时,微微一顿。
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巫泽”
巫泽站在铁栏外,神色淡漠。
林渊踉跄着爬过来,手指死死抓住栏杆:“我我对不起师父”
“现在说这些,有何意义?”
巫泽垂眸看他,语气越发冷凝,“你为了一已私欲,害死师父时,可曾想过今日?”
林渊颓然跪地,额头抵在冰冷的铁栏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师兄求你看在青禾的面子上”
巫泽沉默良久,淡淡吐出几个字。
“你真是,烂透了。”
“还好,青禾比你想象的要坚强。”
“没有你,他会过的更好。”
清水阁内,谢意卿刚踏入便被师姐们团团围住。
“小师妹总算回来了!”林师姐一把捏住她软乎乎的脸颊,左右端详,“在外头定是吃了不少苦,瞧瞧这小脸都瘦了。”
谢意卿眉眼弯弯:“有师姐们惦记着,怎会觉得苦?”
“就你嘴甜。”周师姐笑着递来食盒,“刚出炉的桂花酥,快尝尝。”
食盒一开,甜香扑面而来。谢意卿眼睛顿时亮晶晶的,迫不及待捏起一块塞进嘴里。
酥皮簌簌掉落,她手忙脚乱去接,腮帮子鼓鼓的,活像只小松鼠。
沈岳舒站在一旁,清冷眉眼浮现温柔笑意:“慢些吃,没人通你抢。”
“对了,”林师姐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你们听说没?白若缇被心魔所困,前日走火入魔时误伤了白苓长老。”
“听说她发狂时连自已亲娘都不认得了,白苓长老半边肩膀都被魔气侵蚀,但还是强行带着白若缇逃了。”
周师姐轻哼:“哎呦,提她多晦气,要我说就是报应,平日总针对小师妹”
话音未落,众人忽地噤声。
谢意卿疑惑抬头,只见一道熟悉身影立在门前。
师姐们交换眼色。
“小师妹,师姐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林师姐脚底抹油,一溜烟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