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松手！”

硬指紧扣住她腕骨，痛惧即刻窜入大脑，林蓁惊魂未定地回身瞪眼，语气难掩震怒：

“你做什么啊？！”

“刚才那个人是谁？”

周牧则抑着妒火冷问出声，目光紧锁住女人脸庞，指节继续加大握力，嗓音渗入寒意：

“半个月对我不理不睬，就因为他？”

林蓁很快恢复镇定，收起惶措展露淡笑，对视着他眼睛轻应出一声“嗯”。

“他是谁？”

他竭力保持正常语调。

“他啊……”

林蓁将另一只手插入口袋，弯起眼睛打量着他表情，拖长尾音卖了会儿关子，才不紧不慢继续：

“他就是程易。你还记得吧？我初恋对象。”

顿了顿，又开口：“说初恋不太准确，我们已经复合了，所以他现在重新变回我男朋友啦。”

话音轻快得宛如扑翅小鸟，眼角眉梢都浮着浅淡柔笑，似乎只是在他面前提及初恋，都能让她回忆起过往甜蜜。

“男朋友。”他沉声重复，妒浪在胸腔汹涌起伏，“那我算什么？”

“你算什么？”

林蓁神色一怔，垂眼静默须臾后，很快弯起笑眼朝他望来，语调泰然自若：

“弟弟就只能是弟弟啊……弟弟永远也不可能变成……”

最后几个字，音量忽而低下来，如同叹息般溢出：

“……姐姐的男朋友。”

周牧则绷紧唇角，空气里冷意弥漫。林蓁被他攥得手腕生疼，抽动臂膀意欲收回，却反被他捏握得更紧，骨骼几乎都快被他捏碎。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啊。”

见少年不肯放手，林蓁便也不再挣扎，垂眼将视线投落向下，口吻清淡平静：

“这句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说……我是你的家人。”

半月前的对话重新拾起，周牧则默然回忆着那天两人间的问答，回忆起林蓁开口时的语气，以及得到答复后的表情，心中陡然弥漫出乏力，闭眼低叹：

“不是，你理解错了……”

她问他会不会永远陪在她身边，他回答她你是我的家人，有一份血缘关系牵绊在两人之间，他当然会……

永远站在她身旁。

……

“可能吧。”

林蓁轻答，睫毛微微抖动了下，继续浮起微笑抬眸看他：“但我已经不需要你陪我了，我现在有男朋友了。刚才我们接吻时你应该看得很清楚吧？我们已经……”

沉坠心绪再度挑起赤焰，听她不知死活重提起刚才那幕，周牧则唇角猛然垂落，压着不快冷声质询：

“你没有和他……”

“做过了。”

林蓁柔声打断，接收到他扎进瞳孔的凌厉目光，暂停微笑过后，继续轻慢启唇：

“我和他做过了，而且还是……”

她忽而踮起脚尖，凑近他耳根拂出热气，一字一顿吐词：

“无套内射。”

周牧则哑然失声，心脏仿佛一瞬间被击穿破洞，温热鲜血一汩汩从洞口淌出，身体急速失去温度，一言不发僵怔许久，才终于被林蓁话声重新唤醒。

“你不是有洁癖吗？”

她语调平静，抬眸向他看来时，眼底同样平静无波：

“我已经不干净了，你总不会……还打算继续扒拉着我不放吧？”